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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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雅洁就是这样被打捞上来的。

    被海水泡得浑身肿胀,五官难辨,白生生的皮肤里都像是注了水。

    他跳过警戒线,扑在她身边的时候,怎么也不肯相信,那是他的母亲。

    “同志,你……”

    走过来一个军官,开了口又止住。

    有些事情,说破了更伤人。

    “我不看……”

    聂铠突然站起来,半点也没把目光放在那些亟待辨认身份的尸体上。

    他往离开岸边的方向笔直地走着,两条腿像是不会打弯,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姿势朝前迈步。

    口中只是喃喃道重复着。

    “我不看,我不会看的……”

    阮唐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去那些尸体边上,一个一个翻检。

    “小洱,小洱!”

    陶婉左右看看,最后跺了跺脚,追着聂铠走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却走得异常坚定,好像离开了那个海岸,肖洱就能重新站在他面前。

    聂铠想起自己最后跟肖洱说的话。

    他说,给我在这里呆着。

    她说好。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没有半点温情可言。

    事实上那一天,肖洱没准还在生他的气,虽然她一直淡漠,但他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了。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哄哄她,没来得及抱抱她。

    甚至最后,他扔下她,为了一个她可能会介意的女人,头也不回地扔下了她。

    她也只是说,好。

    聂铠无法想象,在那个当下,他焦急地喊出陶婉不会游泳,然后立刻离开的时候。

    她是什么心情。

    他更无法想象,肖洱只身前去救他,把救生衣脱给他后,一个人在海里目送他们远去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常常会忽视这个姑娘的情绪,她看起来那么冷静果断,让人总是忘了,她只是个姑娘。

    只是一个,同样被命运苛责过的姑娘而已。

    被辜负的时候会伤心,被忽略的时候会难过。

    可是这一次,她的心情。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聂铠走着,突然狠狠地栽倒在地上。

    陶婉快步抢上前去,只看见他的手紧紧压在心口,衣服已经被揪得变了形。

    可他的眼睛仍是睁着的,直直望着某一处天空,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