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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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师兄将胳膊递给我,慢吞吞地说:“阿昙,你抓紧我衣袖,我带你入剑南道,你再自己入成都去。”

    我垂下头,说:“不。”

    “嗯?”师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不,”我说着,坚定地抬起了头,“我要跟师姐一起去雪山。嫩嫩是从我手里丢的,我要自己去把他接回来。”

    师姐怜爱地捧着我的脸,道:“傻姑娘,怎么能怨你?鹿白荻要带他走,凭你还想留住他吗?”

    “我不管,”我说,“我也要去大雪山,我要接他回来。”

    师兄矜持地收回了胳膊,“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自己决定的事,我不好管。深鹂,你呢?”

    “我不想让阿昙跟我去,”师姐说,“此去并非游山玩水,我自己都没谱的事,怎么舍得带上她?”

    我紧紧攥住师姐衣袖,生气地说:“师兄都知道我不小了,你还拿我当小孩子看!不是游山玩水就不能带上我吗?我就只能跟着你享福,跟着你游山玩水吗?我是你师妹,你高兴的时候,我要陪着你,你现在这么难过,我更要陪着你。”

    师姐沉默了。

    “我呢,倒是觉得你带上她也不坏。”师兄说完,腰间佩剑一声嗡鸣,自鞘中游龙般闪出,他利落地抬脚踏上剑身,朗声道:“我便自去了!”

    “等等!”师姐仓促地说。

    师兄转过脸来。

    “药要记得按时吃,”师姐说,“不然以后都看不见了。”

    师兄温和地拱一拱手道:“是。”他尾音一落,宝剑扶摇,如船行险滩,顺流直下,翩翩然便在千山之外了。

    “握住我的手。”师姐对我笑了笑。

    我依言而行,紧紧握住。小时候秋天里发了病,痛得蜷缩在被子里打颤,便是这双手把我抱出来,柔软地抚摸我的后背,将热气徐徐通入我的五脏六腑。

    这么多年过去,与当年一样温暖。

    我陷入回忆,微微闭上眼睛。待睁开眼,人已在重霄之上,脚踩着春夜的纤云,风驰电掣向北而去。

    我在雪山下冻得一个劲哆嗦,师姐愁苦地皱着眉,埋怨道:“说了要你别跟来,这不,遭殃了吧?——大雪山上下的人,哪一个不是得了道的,轻飘飘一件鹤氅足矣!唉,也是我思虑不周。”

    她先脱了自己外袍给我披上,又写了好几张符,一一贴在我胸口腰间,我才能渐渐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只觉得寒风刺骨,却不再颤颤巍巍了。

    “好了!”师姐露出大功告成的得意神情,左右又将我一掂量,笑起来,“你穿我的衣裳还不错嘛!我那儿有好几个屋子的衣裳,回头一一给你试一试。”

    我吸了吸鼻子,说:“你那几屋子衣裳,我们都给你搁在长安城了。如今大约被当做战利品瓜分了罢?”

    师姐嫌弃地摇摇头,“他们那些兵蛋子要我的衣裳做什么?”

    “当兵的不用穿,可他们老婆能穿啊!”我理所当然地说,“何况你好些衣裳是金线绣的呢,可值钱了。”

    “罢罢罢,”师姐豪爽地挥一挥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拎着我就要登山,我虽然是爬惯了生罚山的,但一来,此地寒风烈烈,吹得我头昏脑涨,二来,生罚山毕竟只是长安城郊一个高高的土丘,比不得这等名山大川,故我拾级而上,约摸踏了一千来阶,便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