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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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我饿得,你如今可饿不得!我干儿子会被你饿坏的。”

    延顺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肚子,懒洋洋道:“我可真受不了他了,只盼着赶紧卸货!成天揣着他,快把老娘累死了。”

    我莞尔道:“左右就在这几日了,急什么?”

    她听我说得高兴,将手上传奇册子一扔,同我恣意调笑起来。我心里事情太沉重,吃不下什么东西,只扒了几口饭。延顺倒是胃口很不坏,吃了饭,晚上还吃了用牛奶、杏仁、药菊调的酪子。

    却正是在这几日的功夫里,大唐军队兵败如山倒。

    安世子劝降不成,便斩了范可与的头颅祭旗。春风里,白色幡布在破冰的汾河畔招招摇摇地扬起,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迷障。被邪魔侵体的将士,又在雪山鹿鸣派的帮助下保留了神智,各个都成为了战斗力惊人的武士。

    “‘被打得嗷嗷直叫。’”沈安乐同我说。“请夫人原谅,非常粗俗的形容。但公子爷在信里是这么说的。”

    我正流着泪,禁不住他这一逗,噗嗤笑了,道:“枕壶还说什么了?师兄的剑没有用吗?”

    “国师的剑——毕竟没有在国师手上。”沈安乐矜持地说。“拿在公子爷手里,即便有用,恐怕有用的程度也很有限。”

    我叹了口气,深知他所言非虚。

    叛军沿着汾水一路直下,过了风陵关,直冲华阴,入了京畿道。消息来的当天,春日的长安城出奇安静。三百年来歌舞升平的都城,头一次直面兵临城下的危机。最开始所有人都是懵懂的,仿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翌日便疯狂起来,大家伙儿收拾值钱家当,拖家带口准备逃亡。

    据说皇帝写了封信百里加急去痛斥朱老将军,朱老将军不愧为“逃跑将军”,带着自己剩下的二十五万大军兔子似的向西跑远了。皇帝心焦气燥,在大明宫里等了一个日夜才收到回信。没人晓得回信里写了什么,传闻皇帝只把信瞟了一眼,当即暴跳如雷,一拂袖将黄金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扫到地上。

    当天便吩咐下去,说准备起驾,入蜀。

    “最近这是怎么了?”延顺懒洋洋地把脚搁在软垫上,捏一颗葡萄吃。“今年春天比往年都要热,是不是?感觉大家气色都不好。”

    我咬着嘴唇微笑道:“正是呢。”

    “阿昙你气色也不好,”她冲我点点头,“回头叫御医替你看一看,开副药吃吃。你看你,脸色那么差不说,嘴唇也枯得厉害。”

    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延顺疲倦地摸了摸肚子,温柔道:“这小子该出来了吧?总不会是想耍赖,硬要见到爹爹才出来吧?可苦了你老娘。”

    我起身,笑道:“我去花园子里转转,最近玉兰树开花了。”

    延顺道:“你去罢,我懒得动了。我也不喜欢玉兰花,痴痴呆呆的一大朵,有什么意思?偏偏那个范呆子说它冰肌玉骨。”

    我漫步到玉兰树下,手扶着春天里鲜嫩的树干,头倚靠在树枝上,茫然无措地淌下泪来。

    ☆、【章七举烽】22

    我小时候爱听楼里的演义故事。侯崇秀很会说这些,听他唾沫横飞地讲起来,刹那间起高楼,刹那间楼塌了,王朝的建立与倾覆都是一顿饭的功夫。有时候也讲一下“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这一类的话,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