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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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披星戴月,虽然生物钟早已经习惯,但到了午后这个点儿,疲惫感便准时袭来,将他打入黑甜的梦乡。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醒来时早已经是晚上,四周寂静昏暗,空气和时间一样在他身边缓缓流动。他觉得自己大约是被魇住了,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下的床垫有难以描述的引力,要积攒许多力气才能睁开眼睛。

    这时一只大手蒙在了他的脸上,手指修长,温度很暖,他的眼睫毛在对方的手心里翕动,就像是挣不出茧子的蝴蝶。

    “你怎么了?”对方低沉地问。

    吴越恹恹地推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午睡……”

    赵忱之坐在床头,弯下腰贴近他的脸,轻声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吴越不问,是因为他睡糊涂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半分多钟,他才猛然支起身子叫道:“哎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忱之勾起嘴角,黑暗中分不清他到底在笑呢,还是仅仅做了个轻蔑的表情:“欧阳先生亲自接我来的。他说虽然与我不过数面之缘,但感觉仿佛是旧相识,希望我能成为他们公司的优质客户,享受服务,多提宝贵意见,促进公司发挥最大价值,所以他为我找了一套完美的房子,并建议尽快把狗接走……你把我的狗扔他们家了?”

    “狗为你报了大仇呢。”吴越说。

    看出来了,赵忱之在笑,然而吴越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赵总其人就算极其生气时,也是能摆出一副笑模样的。这个职业经理人年纪不大身居高位,做事举重若轻,他不但头脑敏锐,也很有一点克己的功夫。

    吴越尴尬地坐了起来,挠挠头,抚平睡乱了的额发。

    赵忱之说:“这儿不错。”

    “什么?”

    “不需要支付租金,却有水,有电,有床,有足以养狗的宽敞,”赵忱之站起来,在地板上踏了一圈,“还有可供学习柔道的场地。”

    吴越慌忙把手架在面前:“别打我,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也是被逼上梁山啊!这个时候不需要教学!”

    “谁说我要打你?”赵忱之问。

    “那你要干嘛?”

    赵忱之想了想,说:“唉,反正也没别的解决方法,吻你一下吧,以示感谢。”

    他说着挺勉强,身体却立即凑上来,吴越没来得及闪开,几乎是被他叼住了。

    他的嘴唇有些烫,如果不是知道他好好的,吴越几乎以为他又发烧。那热度几乎在一瞬间就传入了吴越的皮肤与四肢百骸,传入不可描述之隐秘,像小火苗在他的身体上灼烧,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让他瞬间燥热起来。

    这其实是极美妙的一瞬,像火柴头划过时的爆燃,像石灰遇水的沸腾,所以吴越傻了,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种热烈而纯粹的渴望,下意识地说:“等……等一等!”

    “等什么?”赵忱之沙哑地问。

    “我不知道,你……”吴越说,“你等一等我。”

    赵忱之抵着他的额头:“说理由。”

    “我……我有点儿……有点儿晕……”

    “我也晕。”赵忱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我敢肯定是缺氧的缘故。”

    他虽然笑了,却没有破功,手脚都开始不老实起来。

    吴越轻呼:“麻烦等一等,这位同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