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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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笑,绷着脸。

    “夫人出气,为夫岂敢打断。”魏傕看一眼那狼藉之处,诚恳地说,“夫人若再想出气,待为夫将铠甲脱下,包夫人打起来手脚不疼。”

    我的唇角忍不住动了动,却不想让他看破,转身坐回榻上。

    案上有壶有杯,我想着魏郯回来还没喝过水,拿起杯来斟满。

    这时,忽然,一叠纸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愣了一下,抬头。

    魏郯一手拿着卸下铁甲,一手拿着那叠纸。

    “何物?”我问。

    “信。”魏郯说。

    我讶然,接过来。

    那是一叠厚厚的纸,足有十几张。打开,里面一张一张,画的都是小人。穿着盔甲的小人,穿着短褐的小人,打着赤膊的小人。

    小人坐在船上,没过两天,他又骑在了马上。那马儿跑过江河,跑过山岭,跑过田野;有时候顶着日头,有时候泡在水里,有时候又淋着雨。

    这一张一张的纸,有的小人多,有的小人少,有的看起来是坐着一笔一笔画的,有的是匆匆忙忙画的。而无一例外,每一张的最后,小人躺在地上,隔着一片云彩,有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和一个更小的小人。

    魏郯的画技永远那么差,把人的脑袋画得奇大,看起来滑稽。

    我低头看着,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可眼底又漫起了水雾。

    魏郯在我身旁坐下,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那双眼睛,颜色深邃,注视着人的时候,似乎有一股能把人牢牢攫住的力量。从前,我曾经觉得不自在,总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开,可后来,我发觉它如此美好,能让人沉醉。

    他伸手来,将我眼角的泪水轻轻拭去。指腹上的粗砺刮过眼眶,砂砂麻麻。

    我再也忍不住,坐过去,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上。

    “那时所有的消息都要与后方隔绝,我的也一样。”魏郯抚着我的头发,“我就都攒起来,等到回来一起给你。”

    “嗯。”我轻声道,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声,闭着眼睛静静享受。

    “想我么?”他声音低低。

    “想。”我答道,魏郯不再言语,拥着我,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

    魏郯虽然班师凯旋,可是魏昭和郭承的事还须善后。

    郭承在逃走的时候被城上的弩车射中,当场毙命。魏昭领着余部两千人奔走五百里之后,被魏郯部将陈丰拿获。其余残兵,被杀被俘,总共七万五千余人。

    第二日,清晨,一个消息传来。

    郭夫人被人在离雍都不愿的一处乡邑中找到了,同他一起被找到的,还有奄奄一息的魏傕。魏傕被送回魏府的时候,一同出现的,还有韦郊。

    “拜见夫人。”他看到我,笑眯眯地行礼。

    “韦扁鹊。”我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阿元,道,“扁鹊许久不见。”

    阿元有些赧然,韦郊却笑得坦然,道:“夫人别来无恙。”

    我看着这两人神色,心思一转,岔话问起魏傕的病势。

    韦郊叹口气,摇头道:“丞相的病拖得太久,此番奔波未死,已是命大。某尽此生所学,也不过让丞相再拖一个月。”

    我听得此言,微微颔首。

    韦郊走后,我向阿元问起韦郊:“韦扁鹊是大公子带回来的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