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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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未几,一名军吏上前,向我一礼:“傅夫人。”

    我答过礼,看看草棚,又看看草棚外仍在哭泣的民人,问军吏:“这些都是昨夜阵亡的将士么?”

    军吏神色憔悴,向我禀道:“正是。”

    我颔首。程茂曾告诉我,昨日魏昭出逃之时,曾领辽东兵来挟天子,守卫皇宫的羽林死战。魏康逼紧,魏昭拖不起,放弃而去。

    如今看到这草棚,一间接一间,望不到头,昨夜的惨烈不言自明。

    “不知将士们死伤如何?”我问。

    “禀夫人。”军吏道,“羽林两千七百人,昨夜之战,死两千三百五十七人,伤三百四十三人。”

    我心里算了一下,这死伤之数加起来,正好是两千七百人。

    心里沉甸甸的,再看向周围的军士,他们许多人之中,头上、臂上、腿上缠着布条,有的人缠也不缠,任凭伤口狰狞地破露。

    我在看向草棚之中,许多重伤的人躺在里面,有的呻吟痛呼,有的看上去只剩一口气了。

    “阵亡的将士何在?”我问军吏。

    “都在那边。”军吏指指不远处一排飘着白幡的草棚。恸哭之声传来,草棚外聚集和许多民人,好些人正捶胸顿足地大哭。

    “好些兄弟是雍都人,那些都是来奔丧的亲属。”军吏道。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到的,却是魏郯。

    记得那时从江东回来,我曾发现他背上有伤,心疼不已。如今看到这些人,伤痛、死亡,那些亲人悲伤的样子,让我感到害怕。

    “来几个人!按住他!”这时,一个声音从草棚里传出。

    我看去,却见是一位老者,他蹲在一名重伤的军士面前,正在处理伤口。

    几名军士连忙过去。

    “再忍忍。”老者说着,让军士按住那人,紧跟着,痛呼传来,声音大得让人心惊肉跳。

    待那老者抬起头来,我愣了一下。

    他看到我,也有些讶异。

    “涂太医。”见他起身,我颔首行礼。

    “傅夫人。”涂太医连忙还礼。

    这位太医,是太医署里的人,声名不错。从前魏傕生病之时,他曾来过魏府几回,但结果都跟别的太医一样,被魏傕赶跑了。

    “太医来治疗军士么?”我问。

    “正是。”涂太医颔首,“昨夜伤亡不少,太常今日将我等都召出来医治。”

    正说着话,草棚中又是一阵痛呼。

    涂太医看看那边,叹口气,拭拭头上的汗。

    “可有难处?”我看他神色,问道。

    涂太医看看我,道:“不瞒夫人,大司马出征之时,太医署中的伤药大多被带走。如今,已经告罄,止血、止痛皆已无法,遑论医治。”

    我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122、围城

    与外面的惨状相比,再往前十几丈,一切却换了个模样。白墙红花,绿荫鸟鸣,宫中仍保持着这个时节最美的景致。不过,从步履匆匆的侍卫、低头行走的宫人和内侍身上,还能看出来昨夜经历的恐惧。

    天子身着常服坐在堂上,听我将梁蕙薨逝的事说完之后,久久没有出声。

    “妾深愧,身为长嫂,却未护得公主周全。”我向天子叩首道。

    天子长长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