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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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并未久留,只叫赵让好生与旧部相聚,便带着魏一笑先行离开。

    这下那几名赳赳武夫的最后一点顾忌也没了,仿佛重回南越王宫,酒兴到浓时,甚而将衣襟、衣袖尽数拉开,谈笑风生。

    赵让在欢喜之外,心头却又生出了别样的滋味。

    从几名部属口中得知,皇帝将南越的兵卒秘密调入金陵已有时日,他们藏匿于城外山间,训练不怠,尤以□□为主。

    上一回皇帝御驾亲临,带去赵让为谢家所害的消息,南越众人义愤填膺,就等一声令下,好将谢氏连根拨起,为赵让报仇雪恨。

    赵让此时对李朗的布局已是明了大半,半是心折,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南越初定,形势起伏,民心不稳,又在疆域边陲之地,李朗这着棋,有多少是攻其不备的妙着,又有多少是别无他法的无奈之举?

    然令赵让与旧部相见,李朗离去时虽不曾言明,赵让清楚,皇帝有笼络南越人心之意,但是否有他所猜想的另一层意思?

    若真如此,岂不是……事事合乎那人所料?

    李朗回到御书房内,未及开言,魏一笑已道:“陛下这般纵容赵让,莫非真要用其之能?”

    “有何不可?”李朗反问,停步于书案前,此时早有宫女点上了一屋的灯,他将她们遣至旁侧,“南越将士最服之人莫过于他,只消他在,就不愁个中有变数。虽说如今事不曾外泄,但到底这些人疏离正统已久,静笃统兵,正是锦上添花不是?”

    魏一笑不甘道:“陛下,此人……”

    李朗将话头截断:“你不必再说了,我自有分寸。如今当务之急,并不是彻查赵静笃。”

    这话一出,魏一笑唯有诺诺应声,告退离开。

    酉时将至,李朗从卷轴中抬头,左手抵额,右手则在眉间轻轻揉搓,只觉仍不减疲惫,他微吁口气,把纸卷推开,起身刚唤了声“来人”,蓦然察觉,那在他身后掌灯侍候的却不是轮值内侍,而是不知何时结束了凌云殿的重逢筵席悄然到来的赵让。

    李朗一怔,适才到嘴边的话登时尽数咽回,转而道:“静笃,呵,我正要叫人传你过来。”

    赵让将手中执的烛灯放下,向前一步,凝着李朗,轻笑道:“见你专心致志,我便让宫人免去打扰——你不是也令门口的值夜,我来无需通报么。”

    两人只有咫尺之距,他开口时,淡淡的酒香随话语弥漫飘散,李朗皱皱鼻子,犹如小狗般凑近了朝赵让脸上嗅去,赵让眼中乍然一闪,猛然伸出手去,反掌控住李朗的后脑,不甚使力地压下,在李朗的措手不及中,攫取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