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口问道：“哦，对了，沈丛最近怎么样？”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云淡风轻，似乎对方只是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但他的眼神却牢牢地锁定韩时青的表情，生怕错过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近况，还是只想听韩时青说起自己。

    听到他的问题，韩时青的表情明显僵了僵，但很快又看不出情绪地笑了笑：“你们，应该也好久没见了吧？”

    “哦……对对，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他挺好的，最近好像出国玩去了……等他回来，咱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沈丛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说慌，但又无法提出质疑，只好笑问道：“你跟他，也是很好的朋友吧？”

    韩时青继续保持着微笑，但眉宇间却压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情绪：“我们很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程老师这么沉稳的人，怎么会和沈丛那么毛毛躁躁的人成为朋友？”

    嘿，韩时青，老子招你惹你了？居然在外人面前说我毛毛躁躁？

    沈丛心中郁闷，却又没法反驳，只能忍下这口气，尴尬笑道：“我觉得……他虽然年轻冲动了点，但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他本想表扬表扬自己的优点，可搜肠刮肚老半天，居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

    这一刻，沈丛心酸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人生。

    要是他当时遇到车祸真死透了，恐怕除了他妈，都不会有其他人记得他吧？

    自己做人真的有那么失败吗？

    ☆、三个我（5）

    回到程已家楼下时，已经快到6点钟，冬季的天黑得早，小区里已经是万家灯火。

    沈丛把睡着的玲玲从车上抱下来，陈恳地对韩时青说了声：“不好意思啊，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也没做什么。”

    韩时青笑了笑，帮他把玲玲挪到背上，轻声道，“程老师，剧本的事情，等我从横店回来，咱们再仔细聊聊。另外，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诚意，务必为我保留这个剧本。”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变卦的，还要谢谢你能相信我！”

    沈丛朝他再次道谢后，背着玲玲上了楼。

    这一下午的折腾，让沈丛这个半路出道的“爸爸”心力交瘁，很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他把玲玲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然后去浴室冲了个澡，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接起来，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还有嘈杂的背景音。

    “喂……程已吗？”

    “是我……你是？”

    “我……”那边的人顿了顿，然后沉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听我解释……我刚才打了你很久电话，你都一直关机，但我马上就上飞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所以我一定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沈丛有些不明所以，就试探着问了一句：“陈文峰？”

    “是……是我……你以前都叫我阿峰的，突然听你叫我全名，我……”

    对方的声音越说越小，然后又突然大了起来，“对不起，程已，我妈妈确实没有生病，那十万块钱是我拿去还赌债的。我现在要去国外打工，挣了钱一定会还给你，我……绝对不再赌博了，你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