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贾环解下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与他挂在脖子里,就算正式过了礼,认下了这个养子。
至此名分已定,许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泄了心气,自那天以后,姜俊的病势愈见沉重,又硬捱了半月,便撒手去了。
姜林终于赶到的那天,正好是姜俊去世的日子。府里到处是哭声一片,贾环与乐氏正忙着布置灵堂,挂白幡儿,听下人报说姜林已到了府门前,忙一齐迎出门去。
姜林悲痛异常,勉力支撑着与贾环见礼,就赶去见姜俊的遗体去了。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还有其妻杜氏。
杜氏是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妇人,生得玲珑娇小,穿一身雪青的衣裙,头插素色珠花,裙摆下伸出一双尖尖的小脚,上面套着并蒂莲图样的绣花鞋。她的容貌算不得出众,不只比不了黛玉,连清秀沉静的乐氏亦是不如,只有嘴角的一颗小痣,平添几分妩媚。
她对着乐氏习惯性地扬了扬下巴,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在乐氏与贾环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嘴角得意地勾起来。
乐氏与这个弟妹也有过些来往,见状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只是贾环就在一边,不好说破。
见乐氏隐忍,杜氏轻笑一声,一甩帕子,扭着腰肢,率先进了门。
贾环也是个细心的人,如何看不出这妇人的龌龊心思,心里也是直皱眉,暗想,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好儿郎娶不了好妻。
其实这个杜氏之所以能嫁给姜林这个公认的超级潜力股,除了她家里有钱,舍得给她出丰厚的嫁妆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是姜林之母杜氏的内侄女。
她为人轻狂,性情暴躁,幸好姜林脾气温和不争,才能容了她。仗着自己是嫡子媳妇,对乐氏这个身为庶出女儿又嫁了庶子的大嫂向来是用鼻孔相对。这次肯跟着丈夫千里迢迢的过来,当然不是突然明理了,而是想着,人都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大哥好歹也当了些年的官,必定有一份好家私。她是眼馋那些钱呢!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顿时大失所望,连大哥的棺材用的都是普通的木头,客房里的被褥也是旧年的东西,整个家里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找不出来,哪里是她想像里的富贵乡?
理智上明白,这个家里是真没钱,感情上却怎么也不肯相信,只说是大嫂动手脚吞没了大哥的钱,为的是把钱带到下一个夫家去,给与后夫所生的儿女用。她自己握着银子,倒把把个光溜溜的小孩子丢给姜家。她身为姜家的宗妇,绝不会允许她的阴谋得逞。
乐氏当然不认,反指杜氏居心叵测,想来接收大伯哥的遗产,不要脸。杜氏被戳中了心里的想头,嗷的一声,跳起来就要去挠乐氏的脸。乐氏本是商人家的庶女,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与杜氏一样的出身,哪里会怕她撒泼,有仆妇的帮助,倒也叫杜氏近身不能。杜氏见动手占不了便宜,索性撕破脸大骂起来。乐氏读过两年书,也只是略文雅些,也与她对骂。
女人们闹成这样,当晚,贾环就找到了姜林,问他:“你现在还觉得,把毓儿带回金陵去是好事吗?令堂我不便评说,但尊夫人这样,实是过了。要是毓儿出了什么差错,我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姜兄。”
姜林很是颓然,他的妻子,他的母亲,他当然是知道的,有些突破底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