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没轻轻闭拢正门,胡乱猜想。耳闻,侯爷对夫人宠爱有加,早先来梦园做客,侯爷和侯爷夫人的恩爱,他亦是亲眼所见。是不是夫人病重,侯爷才再三催人求医呢?
方没仰头瞧着渐渐西沉的明月,笑着想,如侯爷夫人无焉,莫不是,那位没见过面的倾城美人有疾?听说,侯爷喜欢她胜过他夫人,如非其姐从中作梗,只怕早成侯爷的妾室了。
近日,据侯府买菜的厨娘碎语,侯爷又纳了个小妾。唉,方没摇首长叹,侯爷有权有势,人又年轻俊朗,哪个女人不愿充入他的后院为妻为妾?
方没沉思道,侯府面上是风光。不过,近来其府中接二连三办丧事,可真够晦气的。
秋夜寒易瞌睡,方没边走边想削却了些许睡意。转念间,他忆起自个儿的主子。梦园好些年没有主子的消息,哪料,盛夏之时,他忽然来了靖州,回了梦园。
管家说,主子是回乡会会亲朋,但也不见他走动。私下杂役多说主子不会久留,谁想,这一住便到了多事之秋。
连月来,主子未曾出府。甚至,没来前院。或许,也不知晓迢国开战了,即在千里外的贺城。
高山来犯其势汹汹,他想参战,却因是家奴身不由己。方没苦笑,他羡慕侯爷主子出身便在富贵之家,而自己眼看年过弱冠,竟身无长物,更不用说倾心的姑娘了。方没明知上沙场九死一生,可这亦是谋出身的一条路啊!
咚咚咚!
“谁?”方没转身探向府门,心道,谁那么大胆子,敢踢梦园的大门?
“还不快给爷开门!”门外之人怒喝。
方没没听出对方是谁,但来者的气势令他气短。方没贴着府门,小心拉开一条缝,把脸凑上。方欲瞧是何人,早被踢上门的一脚踹倒在地。
没待方没呼疼,一只湿漉漉的靴子踩上他的胸口,来人低头瞪着他道:“去把城里最好的郎中给我叫来。”
方没仰视着浑身湿透的男人,转望其怀中的女子,半晌不敢吭声。
“快去!”梵无梦一脚踢醒呆滞的方没,急匆匆赶往内园。
主子明明在后院,怎会五更天在府外叫门?方没揉着生疼的肚子,攀着墙角起身。欲待出门求医,想起靖州最好的郎中,岂非就在隔院的侯府?一时进退两难。
“是要请郎中吗?”
方没正想回府请示,忽闻背后有人询问,他心底烦闷回身欲骂,不料出言者竟是侯府的主子梵天。方没赶忙躬身道:“小人见过侯爷。”
“免礼。”梵天深锁双眉,急问:“叔父是否命你请郎中?”
“是。”
梵天质问:“即是如此,为何不快去?”
方没拭着额角的冷汗,答道:“主子要请靖州最好的郎中,可他正在侯爷府中。小人不知如何是好?想……”
“你随我来。”梵天不等方没说完,点着下巴示意其与他同行,随即疾步掠向侯府。
方没此番是初入侯府,梦主虽与侯爷是叔侄,侯府和梦园更只一墙之隔,但二人却并不亲近。方没跨入门槛,嘀咕着想,梦主子多年不在靖州,生疏也难免。
梵天方入侯门,便有识趣的小厮上前听候差遣。梵天瞥了眼身后的方没,嘱咐道:“你在此稍等片刻。夏终,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