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哪怕遇到路边十块钱包夜的网吧也可以进去留宿,不然就只能冻死在这里。
这是他至今为止,活的最害怕和最绝望的一天。
雪夜漫长,像是晃荡的无止尽钟摆,发出绝望又孤寂的回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出令人害怕的戛然而止的声响。
他沿着屋檐一路往前走着,脑子里想起来的全是关于乔轻的一切,和这个女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了,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想见她的那种心情,迫切的充斥在脑海里,他看着南方天空下漆黑的夜幕,突然间害怕了起来,也许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成了在陌生城市里飘荡的落魄少年。
大雪越下越猛,起初只能在路面上留下湿滑的痕迹,不过一个小时,很快就堆积起来,铺上一层白雪,乔奕泽又累又渴,渴望回家的心情变得无比强烈,可是家在哪里呢,他已经没有家了啊。
乔奕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后来路过一个天桥,他暂时留在了那下面,那里还是干的,还能休息一会儿,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想:
王应这时候大概已经过了湖南,正在心里为甩掉他而高兴,他甚至还会在电话里骗陶颖和乔景延,他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学校都安排好了。从此以后,他就成为陶颖脑海里,只身一人跟着生父在上海生活的侄子。
他们会不会来上海看他?
能不能拜托乔景延把乔轻也带来?
想见他的棉花糖,想见到可爱温柔的乔轻。
过去的日子,像是被一幕一幕的安插在脑海里,哥哥乔景延的关心,陶颖对他的宽容大度,乔轻临走时对他满是祝福的那个吻,像是落在心尖上的柔软羽毛,对比现在的窘境,十八岁的乔奕泽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想要活下去。
那种脑海里拼命冒出来的暗示,想要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信念,被无限放大了充斥在脑海里。
——
而此时此刻的徐倩,还在裹着破旧的军大衣,缩成一团躲在用破木板搭起来的小房子里,她不喜欢下雪,冬天成了她无比讨厌的一个季节,每年冬天,夜晚就会变得无比难熬。
徐老爹根本睡不着,小心拆解开木门,从天桥下钻出去起夜,夜晚寒风乍起,下了雪以后的街道又阴又冷,整个城市都是静谧的。没走几步,他就差点被脚下的某个东西绊倒,因为眼睛看不到,他愣了一会儿,起初以为是什么垃圾,后来才发现是个人,是个快要冻死的小男孩子。
徐老爹赶紧返回去,把女儿徐倩拉起来:
“闺女,外面有个人。”
“是流浪汉吗?我害怕,不去。”
曾经被流浪汉猥琐的徐倩还有心理阴影,不怎么喜欢接触他爸爸以外的流浪汉,更何况外面还下着大雪,天寒地冻,她拉紧了衣服,不愿意出去。
“没有怪味儿。”徐老爹这话说的有些搞笑,没听到自家的闺女起来,便走过去拉她:
“要冻死了,快去看看。”
徐倩不情愿的爬起来,冒着寒风走到天桥口,果然看到哪里躺着一个男孩子,这男孩子可能和她差不多的年纪,身上背了个包,冻的缩卷在一起,意识模糊的叫着谁的名字。
徐倩看他长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