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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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已跪在太后遗体前静默无言,傅瑶与曾琬上前福礼,傅歆亦无大反应,只静默地跪着。傅瑶发觉半月不见,他的鬓边已有了几许斑白。他才廿八之年,竟已早生华发了。

    他与她并肩跪着,良久无言。待傅瑶已跪得双膝生痛时,身子禁不住朝一旁倾去。而傅歆,恰好稳稳将她扶住。傅瑶低声谢过,却莫名地心下发酸。他的面颊,竟消瘦憔悴至此,太后乃傅歆亲娘,而今一朝猝崩,不可能是不心伤的。思衬片刻,缓缓开口劝道:“陛下为太后娘娘伤心,亦要注意身子。”

    傅歆并未瞧她,眸间悲伤满溢:“淑妃,你可知母后于朕,是怎样的情。母后为朕做的,朕一辈子都还不清!”

    傅瑶心痛蹙眉,轻轻抚过他的手:“陛下可否告知臣妾,太后娘娘令陛下感触极深之事。素日里臣妾从未听陛下提过,今日陛下伤怀,便与臣妾一同分担罢。”

    曾琬与顺选侍见状,便知趣福礼离开,殿中惟余了傅歆与傅瑶二人。

    傅歆的泪落在她的手背,眼眸却似回到了往事的怅惘。他的面孔太过苍凉,像极了夜色里孤独立在枝头的鹰,除了月色,一无所有。他与傅瑶十指紧扣,那一瞬,她错觉二人的心不再遥远。傅歆垂首,哑着嗓子缓缓开口道:“当年,母后乃是父皇皇后,却并不得宠。朕四岁之时,父皇宠爱容颜姣好的李贵人。李贵人恃宠生娇,对母后多有不敬。母后性子好,便不与她计较。直至有一日,李贵人趁朕熟睡之际,欲掐死朕。母后瞧见了朕脖颈上的伤痕,竟命人生生将李贵人一只妙目剜了下来。”

    傅歆并未察觉到傅瑶面上的讶异,还存活于自己的回忆里:“原来在自己的亲儿面前,柔弱至此的母后,亦能强大到狠辣。而后,母后就似变了个人一般,成了一名真正的皇后。她大度贤良,又绝不为人鱼肉。淑妃…”

    傅瑶被他的唤声唤得回过神来,含泪与他凝望。傅歆轻轻靠在她的肩,泪水将她的衣衫打湿,他在她身边竟如此脆弱:“淑妃,滟贵妃说得都对,朕太懦弱。尤其对你,懦弱到朕有时都看不起自己。你说为什么,女子动情时总是格外勇敢,男子却如此怯懦?”

    他在她肩头呢喃着,傅瑶轻轻抚着他的背。约是过了半晌,傅歆将她放开,神色哀凉却郑重道:“淑妃,待太后丧期一过,朕便封你做皇后。”

    傅瑶的唇轻颤着,皇后?从前她是多盼着能够有朝一日成为他的皇后,与他共赏这万年江山。一生永不欺瞒,永不相欺的静好岁月。可是如今,还可能么?她还可能怀着最初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单纯的爱与执念,与他并肩而立么?

    傅瑶凄然一笑,静静靠在他怀里。

    夕梨宫。

    傅瑶想,自己已知晓了当年的悲离。傅歆所言的李贵人,想来便是冷宫中的那神色疯癫的老妪。可数月来与老妪的朝夕相处,实在瞧不出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思绪纷乱如麻,傅瑶忽而极思念一贯开朗的裴蓝姬。今日太后驾崩,她竟并未现身寿仙宫,想来亦是有些隐情在。已是戌时一刻,傅瑶略略思量,还是披衣外出。

    行至殿门口时,两侍卫上前将心烦意乱的傅瑶拦住,语气恭谨道:“娘娘,裴顺仪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搅,有贵客来访。”

    傅瑶方要离开,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