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居尚抚了抚自己女儿头发,叹气:“你对不起什么,和穆泽琛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我就舒心了。”
她对不起邹居尚,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生出来一个外孙来讨得他欢喜。
就是在此刻,她脑海里徘徊着的那个毒誓开始汹涌叫嚣起来,令邹媚烦扰:“爸爸!”
邹居尚敏感:“什么事,…说。”
“我想问您,…当年您到底是怎么了那家人,以至于他们能发出那样的毒誓来诅咒我们邹家?!”
闻言,邹居尚久久愣住。
天大亮的时候,林西君才醒来,恰瞧见送粥过来的温谨言,她欢喜,但有些小心翼翼:“谨严,…你来了…”
温谨言有些错愕,显然,林西君醒来的比他预想的要早些。
“趁热喝了,喝完出院。”
说完,温谨言转身就要走,被林西君喊住:“你是生我的气了么?”
“呵。”温谨言冷笑一声:“林西君,你现在能耐太大,我生气都生不起。”
这话,像是当头一棒敲在林西君头上,将她敲的不明所以,以至于温谨言的身影消在她眼前消失,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番出院,护送林西君的是周桑。
且,正在去往的这条路上,也并非是去温宅的,她早就觉得奇怪:“周桑,你这是要送我去哪里?”
“先生吩咐,要将您送到城南的那套小别墅里去修养,在分娩之前,您便得一直要在那里住下了。”
“什么?”林西君震怒:“他并没有经得我的同意!”
“夫人…”周桑意欲有话要说。
林西君察觉:“你要说什么?”
“周桑觉得夫人应该多为先生着想一些,此番小宝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想让他一时半会儿便能原谅了您定是不可能的。他安排您去城南,一来是给了你们彼此冷静的时间与空间,二来,最近这京城要变天,他是想保护您,如此良苦用心,还望夫人您能理解。”
这席话听得邹媚云里雾里,她只听见了一关键:“你说…小宝去世?”
闻言,周桑猛拍了下方向盘,他一时嘴快,竟将先生交代的要瞒着林西君小宝逝世一事给忘了个干净。
“没…没有,您听错了。”他想着能补救过来。
但已然是无济于事的,林西君喊道:“停车!”
“夫人…”
“不想我跟温谨言闹事的话就掉头。”
周桑拍了自己一嘴巴子,摇摇头:“夫人,恕难从命,…我更得听从先生的命令。”
此刻林西君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所当她吼出来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我让你掉头!”
她是多么知道,又是多么清楚,于温谨言而言,温小宝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此番因得她林西君,温小宝意外丧命,怕是,怕是温谨言要恨死了她。
且亦或许,谁又能否认,此刻死去的人本该是她呢?
思及此,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感铺天盖地席卷开来,在林西君的心海刮起一场海啸。她想起今早尚未得知情况之时她先对温谨言的示好,那时在温谨言的眼里,应该是厌恶且憎恨的吧。
被林西君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到,周桑立马调转了车头:“夫人您别激动,我这便带您去见先生。”
良久没有回应,他转头,才瞧见了蹲在车座缝隙哭到昏天黑地的林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