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阔,不仅能看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能将进出酒楼的客人一览无余。他朝小二招了招手,要了一壶酒,四样小菜,继而靠在窗边,悠闲的阖上双目,凝神片刻。
岁寒三友一路尾随他行事,知他有心作弄,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他身后。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尚可的歇脚之地,这三位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他们挑了个隔着陆小凤三四张桌子的位置坐下,刚一坐下,孤松便伸出他那只干枯的手,朝小二挥了挥。
小二满脸堆笑的一路小跑过来:三位客官,想要点什么?他一面暗自揣度着这三位的来头,一面借着眼角的余光四处瞟着,一不小心,瞟见了孤松那墨绿色的长指甲,他赶紧转移了视线,再也不敢胡乱看了。
孤松瞥了一眼陆小凤那桌,已有一壶酒端上了桌,便道:你这,有什么好酒?
小二闻言精神一振:客官您是想要烈的还是清淡些的?若是烈一些的,小店自制的霸王醉可是百里闻名,若是清淡一些的,小店的清泉酿也算是米酒中的上品。
孤松眼睛微微一眯:霸王醉?他朝陆小凤那桌扬了扬下巴:他那桌的,是什么酒?
小二赶紧瞟了一眼,道:那位客官要的,是那廿十年份的霸王醉。
孤松道:哦?
小二道:这霸王醉虽说酒性极烈,但究竟还是能根据年份排上个名次。愈是年份久远的,这酒性愈烈,味道也愈醇美。
他还想要继续往下说下去,孤松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拿你这里最烈的,来上三壶。
话音一落,不仅小二一愣,连一旁的青竹与寒梅也俱是一惊。
孤松嗜酒,这么多年来,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已许久未曾沾酒,这里的许久对于常人而言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时日,但对于孤松而言,那确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今天,他一上来便要上三壶霸王醉,摆明了,是要大醉一场。
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青竹淡淡的问寒梅道:老大已多久没有醉过了?
寒梅道:五十三天。
青竹轻叹一声道:看来,也只能是五十三天了。
寒梅目光落在自己碧绿的指尖,道:你有多久没有醉过了?
青竹道:二十三年。
寒梅道:自从我们三人同时醉过后,你真的滴酒不沾?
青竹道:有一个人清醒自然是好的。
寒梅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昔年凌厉的面容上早已爬上了深深浅浅的褶皱。他眸色一暗,沉声道:若是两个人清醒,就更好了。
青竹笑了笑:所以你也有二十年滴酒不沾?
寒梅道:二十一年另十七天。
青竹将视线移道他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锋利依旧,却不复少年的清明。他轻笑了一声,道:其实,你的酒量是比老大好的。
寒梅直直的注视着他,道:我们三人中,酒量最好的,其实是你。
青竹又是淡淡一笑:可是我知道,这世上,绝没有永远不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