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也太过突然,顾南依一概不知,但顾南依感受得到淑妃的疲惫,感受得到她的难过她的无力,感受得到其中挥之不散的悲伤。
“也许,但她一言却令皇上怀疑,我想皇上对我是毫无情分的。”淑妃自嘲一笑,“这么多年,争到了什么?”
沈歆婳定定站了一会儿,抬脚便要推门而入。
“皇后娘娘……陛下不见任何人……”
沈歆婳无视劝的宫女,径直踏进房内。
萧文伏案不知写着什么,他见了沈歆婳也不恼,脸色依旧苍白,“皇后……”
“你是如何想的?”
“你说呢?”萧文苦笑一声,“朕也不知……不知……姮月与朕言淑妃对陈昭仪有非常人之情,这二人确实太过亲密……”
沈歆婳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反而刺痛了萧文。
萧文?”
“萧文,如今这时候,你心中最重要的,除了你是否还有他人?”
“……”萧文擦了擦泪,低笑,“是了,是了,朕知道了,知道了……”
沈歆婳转身便要离去。
只是,房门闭上的一瞬间,萧文声音低沉。
——“我后悔了……”
沈歆婳未回头,她看着在门外等得快急哭的顾南依,勾了勾嘴角。
后悔了,又如何?
寺庙是淑妃自己挑的,她选了一个十分僻远的地方,顾南依本想劝她,却被沈歆婳按住。
一切都是淑妃自己选的。
离宫那天,顾南依起的很早很早,沈歆婳也是。
所有人都很正式,穿着端正。
淑妃穿得前所未有地繁重、庄严,哪怕是进宫那天,都没有这天庄重。
寺庙主持转动佛珠,闭目立在一旁,念念有词。
摘去发饰,摘去繁琐的饰品。
褪下华丽的外衣。
一件一件。
淑妃跪在殿上,任由宫女伺候着将一身华服褪下。
简单,朴素,一如稚子。
陈昭仪是这时候赶来的,她从密道跑出来,大着肚子,从顾南依的宫殿一直跑到这里,上气不接下气。
她出现的一刹那,本伺候淑妃的宫女手一僵,淑妃便察觉到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道,“继续。”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陈昭仪倚在门框上,泣涕不成声。她死死捂住自己嘴巴,不愿发出一丝声音。
萧文坐在殿上,面色复杂。他侧过头,看了眼华丽凤袍的沈歆婳,而顾南依在沈歆婳身侧,捂着嘴巴哭得惨兮兮,着实令人心疼。
沈歆婳这女人,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无悲无喜。
淑妃面色平静,换上一身素袍,青丝散下,如同瀑布,散了一地。
“带发修行,也符常理。”跟着主持来的下一任主持是个年轻的小和尚,他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
“三千烦恼丝,不要也罢。”
“……”
无声中黑发一片一片落在地上,全场无比得寂静。
萧文突然咳嗽起来,他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