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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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此,祖宗创立基业,无一不是在血火之中,如今,我开疆拓土,兴复故国,焉能少了仇人的血!”

    当下有礼官上前请奏,“太子,国之储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臣请祭祀时置太子拜褥于槛内,请历代先祖佑我大梁千秋万世,国祚绵延。”

    晋枢机一听,立知不妙,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天子乾纲独断,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当即上前道,“万万不可!”

    楚王一抬眼,语气漫不经心至极,“身为礼官,竟连这小小礼仪都弄不明白,拉下去,杖毙。”说完了这一句,又看向晋枢机,“你身子不好,大战在即,还是早些回去修养吧,退朝。”

    晋枢机被勒令回去休养,楚地的风气又是一变。横扫大梁半片江山的重华公子,在拜褥事件后,父子间显然存了芥蒂。楚王要的,就是这一点芥蒂,他要让楚地的人看到晋枢机的人心,晋枢机呢,便真的安心休养起来,连每日的练兵也只是清早和傍晚去巡一遍。楚王依旧关心太子,甚至还派了自己贴身的太监送阳伞去给他撑着,说虽日头落了,地上暑热却未消散,他身子不好,别受了暑气。

    晋枢机恭恭敬敬地谢过了父亲关心,专心养起病来,除了晨昏定省,关于朝政的一切都不再多言,连楚地最热闹的册封礼也不关心,甚至连下人来报内库的银两大大不够也只斥退了总管,称一切父王自有主张。他这一病,父子间倒又回复了父慈子孝的样子。惟有丢盔,每天见世子听话服药,认真保养,他再没见世子对自己的身子这么上过心,可心中却更难过起来。

    初六终于到了,晋枢机穿着他衮冕九章的礼服陪陪祀天地、告宗庙,楚王登基,南面称帝,志得意满,立刻通令天下建元立新,国号依然是楚,年号大治。

    楚王为了称帝,已率先营建宫室,楚地自六年前归降后,早被商承弼用种种手段将各项生息都掐断了,无论打仗还是大典,银子都花得如淌水一般,晋枢机眼看着面前皇太子的膳食,只一个早膳就有碗菜四品,碟菜四品,片盘四品,点心四品,汤两品,粥六品,楚王说他身子不好,又加赐了暖锅两品,如此靡费,又如何能不坐吃山空。晋枢机先谢了皇帝赐饭而后问道,“父皇用过了吗?”

    来送暖锅的太监恭敬答道,“皇上正在用膳,见这炉鸭炖白菜甚是滋补,特命给太子送来。”

    晋枢机再次谢过,给了赏钱打发人出去,拿起汤匙复又放下,看着桌上的鸡鸭入肉竟是毫无可吃之物,索性撂下碗来,“把药炉子上煨着的小米粥给我盛一碗来。”

    丢盔见六品粥,有昏有素,偏偏有的虚甜有的太腻,也只得答应了。

    丢盔在几样点心中翻检了半天,也知道没有世子合意的,索性将营里发给兵士们的一个笼饼热了给他,“殿下将就吃些。”

    晋枢机接过了,拣了燕窝八仙汤里的芦笋就着鸽蛋吃了两口。丢盔心道,如今回了家当了太子,吃得却连行军打仗时都不如,更别说在梁宫时,天昭帝每日亲自过问世子吃食,一茶一饭都顾着世子口味,世子嫌芸薹味道冲,梁宫里就连伺候的小太监都不能吃五辛,想到这里,丢盔也不得不承认,商承弼对世子,也不能说是不尽心了。

    晋枢机却对口腹之欲并不看重,龙肝凤髓不觉其鲜,吃糠咽菜也不味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