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什麽?
他的家人全都死掉的事。两年前,在婚礼之前。
那天在咖啡厅的时候,我记得,他的大嫂是这样说的,那天,是我硬逼着他穿上新郎礼服的。她整个人有些颤抖,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搅拌着咖啡的手上,彷佛是在逼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声音就像悬在山崖边的花朵,颤巍巍地,随时就要让风给刮走似的:可是我没有办法,要是、要是不这麽做的话,他也会死的!她忽然抬眸,泪眼汪汪地朝我看来,情绪有些激动,
你知道吗?!
愣了半晌,我开口想说些什麽,却发现什麽也没办法说出口,只有勉勉强强地,硬是从乾涸的喉间,挤出一个单音节。
……嗯。
即使我什麽也不知道。
她看着我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歉然,慌乱地将自己的乱七八糟的思绪歛下,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她伸手抚了抚垂在a前的头发。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表示没关系。只是……
你刚刚说的是什麽意思?
……啊?
我低眼,搅拌了一下n茶,刻意想表现得漫不经心,为什麽他的家人会全都死了?而且他早就知道?好像这样看起来就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也是,我干嘛在意这种事?这没道理的。
她长吁了一口,低眼沉默好久,最後,才终於再次抬起眸来,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般,看向我──
那是因为……
*
喀啦、喀拉──
袁绍钦将手中捏爆的啤酒罐,往山下一丢。
顺道结束了我们长时间的静默。
我知道她是因为愧疚。他低喃。眼底映满了城市里虚渺的灯火,好像连人也变得虚幻了,但其实并不关她的事。他将双手摆到了栏杆上,蓦地,又转头看了过来,是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