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唯生还真难以在不开灯的情况下注意到他。
他轻轻喊出声,“京京……”
胡京京没回头,也没应他,微垂着眸静静抽烟的青年仿似整个人都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让袁唯生蓦然生出一股不敢轻举妄动的小心翼翼。
袁唯生看见胡京京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一身而过的警惕一时让人百味陈杂,袁唯生也是这时候,才恍然觉出,其实----胡京京一直都疑着他,戒备着他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此。
于是,袁唯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七年前自己的不告而别,想起自己妄自尊大地认为自己可以扛起一切,想起自己一直处心积虑地想着要在尘埃落定之后给他一个最好的答复,但那也不过只是想想,而现实中并没做到的事情儿,所以胡京京保持沉默。
因为,他在等,等他给他一个交代。
胡京京耐性其实并不太好,但他直到现在都没对袁唯生说过一句有关于此的话题儿。
就如此刻,他只是漫漫然看了眼袁唯生,伸手将手指间将将燃到烟蒂的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然后迈着散漫地步子从袁唯生边上,擦身而过。
“京京,”袁唯生突然伸手抓住他。
“恩?”
胡京京打了个哈欠儿,懒懒转头,身子略略靠在栏杆上,半挑着的眉隐隐带着丝不耐烦。
袁唯生看他强忍着性子等着的眼神,喉咙涩了下,随之涌来的一股汹汹的危机感。
“啧,墨迹啥,有话就说。”
“京京……”
“恩?”
“京京京京京京……”
“妈的,有屁快放!”
袁唯生一把扑过去,双手捧住胡京京的手,万分诚恳道:
“京京,你什么时候给我定下名分啊?”
胡京京愣住,嗤了下,“神经病!”
“诶,不行,咱两都滚多少回床单了,你得对我负责任……”
“今天你得把话儿给我撂这儿咯,不然不让你走,喂、喂喂……”
胡京京拔腿走得更快了。
袁唯生抓住他手的那刻突然就想通了,感情不是消费品,说用就用,用完就扔,哪怕京京对于自己还是藏有芥蒂,但是只要他没甩开自己的手,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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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胡京京成了老帅哥,而袁唯生也已经到了豆腐渣的年龄。
午日里,胡总裁坐在花园里看书,袁唯生拎着把小型的铁锹在撅土,小心翼翼地载上胡总裁新入手的宝贝花儿。
下午的太阳并不热烈,晒得人昏昏欲睡,坐不到一会儿,胡京京那书就给盖脸上去了,袁唯生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花儿的事儿,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耿家上位第二年他揣着一包袱沉甸甸的文件去找胡京京和好时的画面。
“哎,你当时不是老不想理我吗?怎么最后就给松了口呢?”袁唯生捅了捅胡京京的肩膀,话里话外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唉,要说我怎么就长得这么帅呢?搁谁不心软啊,哈哈……”
结果得意太过,起身过猛直接栽到胡京京身上,把闭目假寐的胡京京惊了下,顿时大怒,“种花不好好种花,你干嘛呢你?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