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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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九点的课,还是迟到了。背包出现在教室门口,这天早上是分组讨论环节,陈一平在门口与他对视,两人都有些不自然。陈一平犹如想在圣诞舞会表现得游刃有余,却被女友抓住已经偷偷上了两周大众华尔兹课。可是,他想,这心情不能这样比拟。他不再是高中生,这不再仅仅关乎爱情。

    不是人越大越不单纯,而是人越大所面对的世界越不简单。他有太多规则要遵守。在家中,他是米雪的兄长,陈一平还记得米雪眼红红又倔强地说她就是想喜欢他。在社会里,他的身份是北美主流大学之一的讲师。道德准则禁止他与他直接授课的学生发生感情纠葛,那种感情纠葛叫丑闻。

    陈一平很快恢复,说:“请休息时间来找我。”之后让邓特风加入讨论。

    教室内的空席只剩最前最后,邓特风坐在讲台下。他们间的距离不到三米。

    待到课间空闲,邓特风走向陈一平,自己的心跳都能从耳膜听见。陈一平说:“稍等。”多印出一份课程纲要,论文要求,连同课件一同交给他。却在有意避免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邓特风接收到这样的距离感,他才被渴望软化的刺重新竖起,一根根指向始作俑者。一到下课,立即抱起笔记本离开教室,留下门口处几个被他吓到的学生。待到人都散去,发现陈一平并没离开,他又如无事一样,买了一瓶水,放慢步速,经过门口。

    一个染金棕发色的华裔女孩在讲台下向陈一平提问。话题渐渐拉远。

    “……我来自香港,也一路读英文教会学校,是新移民。”这所私人学院新移民与国际学生都多,第一节课上,陈一平就曾提过,他了解适应一个新社会有多不易,除开学业上的疑问,如果有学生在考虑转学,尤其是申请转至公立院校,他很乐意提供帮助。

    女孩说:“某件事很困扰我。每次被问‘你是否中国裔’我都觉很为难,不知该如何表达‘我是华裔,但我是香港人’……”

    邓特风觉得那个女孩实在无趣至极。他几乎想冷哼一声,又不想发出声音使人知道他在墙后。

    陈一平放下手中卷屏遥控,道:“我不觉这很困扰。”他甚至坦率地给她建议:“如果是我,很大概率会答‘是’。不提政府主权,香港,包括台湾,往上追溯,文化、语言均以中国大陆为源头。”

    她要写一篇关于非法下载的论文,上交论文前需做关于论文主题的讲述展示。她约了这周四课后陈一平的咨询时间。邓特风听得心烦不已,转身就走。

    可那天上完心理学,他仍坐在休息室等陈一平。好像现在,在这段感情里,等待是他唯一的事业。

    baraghani向陈一平:“不介意聊几句?”他问:“你认识alex?”

    陈一平说:“是。”

    “家族朋友?”

    他摇头。“……不是。”

    陈一平否认完,一瞬间无话可说。他思考过,才道:“他或许看上去冷漠,但他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词。

    “他很困惑。”baraghani微笑:“他提醒我了你,曾经一样是困惑的年轻人。”在陈一平最初进入大学,不知前途,不知方向,过得了今朝再想明日地读着经济时,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