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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礼,朕知道尔等放心不下,已命小黄门将玉环带到丹凤门内,汝可敢进来查验!”苍老的帝王拄剑为杖,拾级而,傲立于城门楼。品書網
“陛下!”积威之下,陈玄礼笨拙地跪在地,不敢仰视。本擐甲操戈的龙武军士卒见状,急忙屈膝半跪,纷乱的暴民也随之行稽首礼。
“儿臣叩见父皇!”李亨不得不装出恭顺的样子。
李璘等一干聚集在大明宫前的凤子龙孙也顺势跪拜在地,唯有寿王的动作微微慢了半拍,不过丹凤门内外众人各怀鬼胎,无暇顾及李瑁这个失意之人。
“微臣斗胆,请陛下恩准,将罪妇杨氏的尸首送出宫禁,供万民勘验!”吉温明白太子不便与圣人直接发生冲突,主动跳出来当恶人,而他当年在李林甫门下,最擅长的也正是当咬人的恶犬。
“大胆吉温!”
不等高力士说完,身形憔悴的帝王无力挥了挥手:“由他们去吧。”
丹凤洞开玉容冷、干戈交错星辉黯。
当载着杨玉环尸身的四轮马车从门洞驶出时,猎的民众纷纷欲前围观。
“龙武军,守好马车,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陈玄礼深知圣人对贵妃娘子极为宠溺,故不愿在些许小事节外生枝,惹李隆基不快。陈玄礼服侍圣人多年,虽因种种缘故兴兵逼宫,但他期冀的是圣人能效仿高祖、睿宗,见难而退,将皇位传于太子,安心当太皇。若要与服侍多年的圣人兵戎相见,陈玄礼心里还真没底。
“陈大将军,汝可看仔细了!” 一脸鄙夷的高力士手扶栏杆,点点泪水潸然而下。
“陈大将军,可别被人骗了。”吉温稍微有点焦躁,事前不是没考虑到圣人会弃卒保车,但李隆基如此干脆利落赐死贵妃娘子,多少还是出乎其意料。
“裴诚并未显身,太子殿下面若止水,看来东宫还有后招……”吉温虽勾搭李亨,但他毕竟并非东宫嫡系,并不清楚太子的整盘谋划,眼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暗示陈玄礼无论真假都要指鹿为马,拖延时间,挑动民意。
“陈大将军,朕已下诏废了杨氏的封号,而今马车里躺着的不过是具罪妇的尸身,朕的子民自可随意观看。”李隆基似乎识破了吉温的心计,站在城楼幽然道。
“陛下都许可了,你们还不让开!”刚在宣阳坊烧杀抢掠一番的暴民胆色壮了许多,嚷嚷着冲向马车。陈玄礼见群情汹汹,不得不示意龙武军放行。
残红方落香犹在、玉人新陨容不改。
“哎呀,真是贵妃娘子……”绝世容颜残存的几丝光辉,也足以令凡夫俗子自惭形秽。马车仿佛惊涛骇浪的灯塔,召唤着颠簸暴躁的航船,而越靠近灯塔,船只越平静。
“贵妃娘子,某等实无心伤汝……”陈玄礼来到车前仔细打量片刻,熟悉的容颜令他不由心烦意乱,“陛下之果决一如当年
,难道只能血染大明宫……”
宠妃香消解郎困,君臣相顾释重负。
丹凤门城楼,一直定睛观察局势的高力士压低嗓子道:“陛下,民心渐定,当依李先生之计,抚慰龙武军,分化太子与陈玄礼。”
“不枉朕疼她一回……”李隆基松了口气,清清嗓子正要拉拢陈玄礼,却听城楼下蹄声凌乱。
“陛下,叛军破潼关后又陷华州,盛王身死,某等以命相拼,只抢回殿下天下兵马元帅之印。”数名身着残破不堪应龙战袍的士卒举起一方大印,耀眼金光夺人心魄。
“琦儿!”老泪纵横的李隆基神情复杂。
“果不出李先生所料……”高力士低低叹道。
“叛贼猖獗、盛王殉国、京畿危矣,微臣恳请陛下敕封太子殿下为天下兵马元帅,统率长安兵马出城迎敌!”吉温当即猜出所谓“溃兵”乃东宫手笔。
“臣等恳请陛下敕封太子殿下为天下兵马元帅!”陈玄礼、张均、张垍等朝堂重臣出声附和。
“儿臣愿父皇分忧,率军出城抵御贼寇!”久未发声的李亨大踏步来到丹凤门下,行稽首大礼。他语虽谦恭,然志在必得之态暴露无遗。
龙武禁军及被迫在眉睫的危机吓破胆的长安民众则不假思索,纷纷跪地附和太子所请。
李隆基扭头瞥了眼一尘不染的李泌,故作赞许状:“众卿所言甚是!”
“怪,雯霞不是已入宫告知李先生潼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