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朱门。
“参见娘子!”一身杀气的李定邦随意施了个礼,与他同来的几十名士卒均血染征衣。
“李兵马使踩断五杨宅的门槛才讨得武关防御使的差遣,如今不在关隘镇守,跑来长安意欲何为?”凌厉的杀气吓得李夫人后退半步,不过见所来之人均为河中将士,她强压心中畏惧,板起面孔呵斥道。
“霁昂郎君何在?”李定邦根本不理李夫人的质疑,疾步走向东侧院。
“站住!”李夫人见李定邦神色不善,张开双臂拦住他:“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武关也丢了?”
“武关丢了、盛王死了,长安即将变天,请娘子携郎君火速返回拓枝城!”李定邦脚步不停:“娘子万万不可耽误。”
“武关也被叛军攻破?”李夫人大惊,转身欲去东侧院叫阿史那霁昂,刚走两步又惊声道:“不好,霄云申时被贵妃娘子召进宫中,一时半刻怕回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请娘子带霁昂郎君先走,某护送娘子出城后再返回头接应霄云郡主。”
“那雯霞呢?”李夫人随口问了句。
“雯霞小娘子剑技高超,无需担忧。”
“对,她师从苏十三娘,自保无虞,倒是霄云更危险。”大难临头,李夫人自然更在意亲生儿女。
“娘子勿忧,某粉身碎骨也会保霄云郡主无恙!”
“有劳李兵马使费心!”心神稍定的李夫人领着李定邦推门进入东侧院,只见贴身服侍阿史那霁昂的两个小丫鬟一脸惊慌。
“珊瑚、如意,怎么回事?”李夫人喝问道。
“娘子,霁昂郎君……霁昂郎君……”胆怯的珊瑚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快说!”暴躁的李定邦拔出霜刃。
“霁昂郎君偷跑出去了!”如意鼓足勇气喊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不等李夫人问完,李定邦拨开两个小丫鬟,闯入阿史那霁昂堆满书籍、器械的房屋四处打量,只见卧室墙上挂了幅笔法稚嫩的《清溪芙蓉图》。
“外面乱哄哄的,你们怎能放他出门?霁昂可交代要去何处,身边带了人没有?”李夫人百爪挠心。
“半个时辰前霁昂郎君带牙兵从侧门溜了出去,但他没说要去哪里。”如意小心翼翼道。
“为何不早……”
“禀娘子,某大概猜到霁昂郎君身在何处,我这就去带他回来……”
弦动惊霹雳、羽飞逐流星。
刚跨出屋门的李定邦话未说完,迎面破空声响起,他急挥刀猛磕,电光火石间将一羽黑箭震飞。
“结阵!”李定邦一声令下,十名河中精卒举圆盾、持横刀,摆出防御阵势,另十名士兵则紧握骑弓,瞪大眼珠搜寻偷袭者的方位。
“李兵马使,汝肆意妄为袭杀盛王,是要置阿史那满门于死地吗?家父视汝为心腹,尔恩将仇报,实在可恨!”略显憔悴的阿史那雯霞从鸱吻旁飞身而下,三尺青锋直指李定邦。
“雯霞小娘子来得可真快!”李定邦既惊且喜:“快随在下去接霁昂小郎君。”
“雯霞,汝不是在河东吗?”站在室内的李夫人对次女的行踪不太关心:“还有,你怎么说李兵马使杀了盛王?”
“汝意欲绑架霁昂当人质好平安离京?痴心妄想!吾要擒你去见圣人!”阿史那雯霞顾不得回应嫡母的质疑,站稳之后猱身而上。
河中士卒皆知阿史那雯霞乃节帅爱女,迟疑不敢动手,眼睁睁看着她踏着盾牌跃过阵列,挥剑刺向兵马使。
李定邦并未让下属为难,他退到廊柱之后,举刀轻松架住剑锋低声道:“雯霞小娘子,某所作所为皆奉节帅之命。带汝和霁昂郎君返回河中更是节帅反复叮嘱的头等要事!”
“胡言乱语!一切祸害皆因尔刺杀盛王而起,别栽赃嫁祸给家父。”阿史那雯霞深知李定邦膂力惊人,遂使出太极巧劲,与之周旋。
“雯霞小娘子,某有节帅的亲笔信,汝一看便知。”李定邦又气又急,他未料到阿史那雯霞如此难缠,竟逼得自己无暇取信。
“卑鄙伎俩,汝还是束手就擒吧。”阿史那雯霞舞剑如风,一剑紧似一剑。
“雯霞小娘子,汝可知节帅胸中的宏愿!”无奈之下,李定邦不得不高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