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航一听此言信心百倍,当真想率着这一指挥直冲少林寺,一雪平时的不平之气,可思索之后,脸上当即有了笑意:“今日打开了檀香村,不怕少林寺不低头!”
当即传来茅禹田,贴耳吩咐了几句,茅禹田听完之后,骑上一匹骡子就直奔少林去了。
这一指挥都是些精锐的老兵,行军极速,不多时已开到了杏花村,大军压境,惊得杏花村大小妓寨都大门紧闭,白云航脸带笑意道:“过了这儿便是那魔教所在的檀香村,可否让将士略为歇息,等养好精神便直冲魔教老窝!”
虎翼军果真是打老了仗,小休息也丝毫不放松戒备,还在外派了哨兵,白云航当即道:“把云娘找来!”
不多时,那百花楼的云娘已经带着满屋的香风飞了进来,只听她腻声道:“什么风把白大人给吹来了?楼里的姑娘可是整日想着大人了!”
白云航嘻嘻一笑:“云姨,这位雨小将军麾下的许指挥,雨小将军极信用的大将军,保不定将来是要大用的,做到制将军、权将军也是大有可能的,此番与本官一起来剿办檀香村的魔教教众!”
许指挥见这风韵可人的云娘已是眼中一亮,再听到这云娘柔语相求:“两位大人是来剿办这帮万恶之徒,那是再好不过了!这帮邪徒整天勾引些男人不务正业,整日里游手好闲,我们也没有奈何的法子!此来可是为民除害了!”
他骨子里都软了,没了方才的傲气,当即暗流着口水说道:“都好说!都好说!本官这就去剿办那一帮魔教教众!”
白县令笑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此去檀香村不过是半里路,许指挥只要举手之劳,就可以得了美人芳心啊!”
他这话说得狗屁不通,可是许指挥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直冲檀香村。
率先开道的还是登封县的一众公人和杏花村的一众龟奴护院,他们一边往里冲嘴里大吼着:“你们干的是杀头掉脑袋的事情!苏会办的三万精兵已经杀过来了!你们这帮魔教教众快快束手就擒!”。
檀香村正在到处大吼“我要成功!我要成功”,当即有魔师步经远稳住了教徒阵脚,他嘴里:“大家不要放弃这个成功的好机会!风险小,回报高,见效快!这些人都是杏花村派来的,大家不要上了那些妓院黑老板的当啊!”
因此往里冲了约莫几十步,魔教已经组织起十分激烈的抵抗,到处是四飞的石子和瓜果,先头的一队公人甚至陷入魔教教众的包围之中。
许指挥在马上见到魔教教众如此顽固,当即大吼一声:“结阵!”
一指挥的官兵当即结成了方阵,三百长矛手排成六列位于队伍的中心,左右两翼各有一个火枪掌旗,也是排成六列,这样一来一列约有八十人,宽达两百尺,当真有着无尽杀机。
这样一个方阵那是极具威力的,刚刚排开阵形,那冲入檀香村内的过百公人、龟奴、护院已然是突围而出,直冲腹地,眼见着形势大好。
魔师步经远原本是高声呐喊不止,那洪亮而有着无限激情的嗓音响彻了大半村子,见了这一指挥的精兵,他当即是鸦雀无声,神情木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大喊道:“大伙儿不要慌!都听我指挥,这些人都是那些妓院黑心老板用钱请来,他们没有兵符是擅自行动……”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编的说辞,谁都知道雨小将军带了过万精兵到了登封,倒是公人、龟奴、护院:“你们犯的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快快弃械投降……”
魔教教众中当即有人抱头痛哭起来,这些兵丁可不比那些废物公人护院,都是打老了仗的精兵,刀茅森然,火枪一排连射更是威力无匹,见乱成了一团粥,步经远自己心底也慌了,他大声叫道:“这点不要慌,这点小小挫折不必在意,我们从头来过!大家不要慌了!天公不负有心人,做一番成功的事业……”
就这样他一边吼着,一边带着大批教众从村西逃窜,这边许指挥仍带着官兵不慌不忙地缓缓地推进,当真是声势浩荡,只可惜当他们赶到檀香村的时候,村内只剩下百余教徒。
白云航一检点,这一役算是获了大胜,那帮公人、护院、龟奴俘获四百多教徒,雨小将军的这个指挥也抓到上百教徒,还有几百教徒主动前来投诚,此外还有近千教徒心中惧怕自行回乡去了,被步经远裹胁的教众不过是一千多人,两天之内又跑散了几百人。
可他记挂着魔教一套檀香神符要三十五两银子,当即大吼道:“魔教在檀香村聚集这么多教众,肯定是意图不轨,大家给我好好搜搜,看看有没有什么违禁兵器!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搜出来!”
公人们当然明白白县令的心意,当即是翻箱倒柜,可惜只捕得漏网的小猫小狗三两只,其余收获根本不值一提,白县令心中期盼的几万两银子竟是不翼而飞,倒让他好生失望,这一趟查抄檀香村,竟是无功而返。
只是他心中虽然失意,脸上却还得陪笑道:“许指挥,那二十石细粮本官已然在衙门备好,到时候派人去领便是!至于那头四百斤的大肥猪,本官送到营中便是!”
将士们一闻此言都十分欢喜,许指挥此时却是心不在焉地答道:“代将士谢过白县令了!”
白县令知他心有所想,当即和许指挥寻了个僻静所在笑问道:“那云娘倒还真有些风韵,若是再年轻十岁,说不定本县也心动了……”
许指挥脸上尽是坏笑,他说道:“白县令还太年轻,自然是不知道这等妇人的妙处!下官这几年倒有些积蓄,又没有什么牵挂,就是散尽缠头也无妨!只是我有军职在身,不好浪迹花从,若是在百花楼与军中袍泽争风吃醋,这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白县令笑道:“下官倒是愿意牵线搭桥,只是这杏花村一向不曾向官府交纳税赋,本县正想好好整肃一番!”
许指挥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物:“白县令放心便是!交纳皇粮国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白县令若不收些银粮上来,我们五百官兵在登封也得饿肚子!”
两人一拍即合,那边茅禹田已然从少林寺赶了回来,此次前去催讨钱粮,少林寺的一众大师高僧当即与他争执起来:“昨日才要去一百石粮食一百两银子,今日又怎么来要两百石粮食两百两银子!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尽头啊!”
茅禹田硬气得很:“雨小指挥的精锐都开到了少室山了,原本是准备攻打少林寺,后来我们大人好说歹说才开去了檀香村,你们倒是好大胆子,竟敢想一毛不拔!”
等到将兵摆开方阵,朝檀香村推进,少林寺的各位大师看到这个场面后,当即软了下来,当即说道:“多谢白县令从中说和,本寺愿意再多捐五十石细粮和五十两银子!”
至于杏花村之事,白县令一出面也是马到功成,杏花村原本是每月私下向少林寺交纳八百两银子,只是少林寺限于名声,只收银子不办事,不承担任何责任。
现在杏花村既非少林寺的僧产,现下白县令又有逾万精兵作后台,这笔香油钱就不必交了,每个月改向白县令交纳四百两银子,这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两人私下商谈完毕,那边云娘含笑出来,便向许指挥抛了个媚眼,直叫许指挥恨不得立时跪倒石榴裙下。
白县令一笑道:“许指挥可不要只顾自家欢乐却忘了官兵欢娱!云娘,若是许指挥麾下的官兵到杏花村来结军民鱼水情之时,可否打个八折!”
他已经询问过,虎翼军中健儿在许州虽然困顿得很,但好歹是从军多年,多少都有些积蓄,少则十余两,多则三四十两,象许指挥这等有品级的武官,一般都有上百两的积蓄。
他心道:“你们在登封县白吃白喝,也得把自己的积蓄给我留下来!只要留下银子了就能繁荣市面!”
云娘心知白县令替她拉客,当即软语笑道:“奴家依了白大人便是!”
既然有冤大头上门,她心里早有打算,先涨一倍价格再打个八折便是,许指挥不知其中有诈,他当即喜气洋洋地说道:“那就多谢白大人了!”
许指挥当即带着官兵赶回县城向雨小将军交差,他还想着交完差后和弟兄们再跑一次杏花村。
白县令则押着数百名魔教走在后头,至于那二百五十石细粮和二百五十两银子则早由茅禹田带人抄小道从后门押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