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相亲?”
“嗯。”李恪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吻了下去。
“李恪。”肖枭皱眉,偏过了头。
他稍微用力推开了李恪,随便扯了个理由解释道:“我有点儿感冒,怕传染给你。”
李恪愣了一会儿,松了手,转身往卧室里走:“我累了,你走吧。”
“嗯,”肖枭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决心,轻声说,“那我走了。”
李恪握住卧室的门把手,听见大门落锁的声音,很轻,小得几乎丝毫不引人注意。
他太熟悉肖枭了,他每次生气,都会把门摔得震天响,每次出去都喜欢随手一砸门,响亮又爽快。有多少次赌气要一刀两断,他都猛地甩上门,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离开时的愤愤不平。
而真正要走那次,关门的声音最小。
李恪在卧室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慢慢地回头。
茶几上整齐地摆着一把钥匙和一张信用卡。
你的诺言还给你,你的回忆还给你,你想象过的藕断丝连也还给你。
李恪觉得胸口猛地疼起来,他拿起桌上的钥匙和信用卡,胡乱地摔到地上,一脚暴躁地踢在了桌腿上:“操!”
他重重地砸进了沙发,仰头靠着椅背,右手抬起来,捂住了眼睛。
肖枭没有直接回家,这会儿已经快晚上了,他逛了附近的几家甜品店,买了一大堆甜品带回家。
他像疯了一样地大口塞着甜品,没完没了地吃,直到甜得发腻,不得不冲进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
他喜欢李恪,喜欢他的所有,甚至喜欢他的狼狈不堪,喜欢他的暴躁狠戾,喜欢他冷漠,也喜欢他温柔,还喜欢他身上的风清白兰香,喜欢他舌尖的淡淡烟草味。
事到如今,肖枭不得不面对李恪要成家的事实。他们这样的人,毕竟没有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和认可,尤其是上一辈人,有多少能够赞同自己的孩子和同性过一辈子?
他自己倒是不怕,如果有人反对他们在一起,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李恪,不能什么都不要。
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包括你。
深夜,屋外面吹了风,吹得窗外的常绿叶沙沙作响。风扣着古风式的两扇木窗,嘎吱嘎吱的响声在卧室里轻轻飘荡。
白深起床去关上了窗子,回来掀开被子躺好。路浔翻身腿一伸叠到了他的肚子上,白深忍了一会儿,没过几分钟就觉得有点儿喘不上气。
路浔蹭了蹭靠近了些,迷迷糊糊地咂了咂嘴说了句梦话。
白深凑近了一点儿听他在说些啥,路浔突然又闭嘴安静下来,把他当抱枕似的圈在怀里。
大冬天的半晚上,被他这么一搂,白深竟然还觉得有点儿热。他向外拱了点儿,像挤已经用完的牙膏似的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地动。
没动一会儿,路浔突然抖了一下,然后愣住了,白深也跟着他愣住了。
愣了好一会儿,路浔长舒了一口气,白深又拱了回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做噩梦了?”
“嗯。”路浔含糊地应了一声。
白深没说话,等着他开口,路浔要是愿意说,他就听着,要是不愿意说,他也可以等到他要说的时候。
“我们把然然领养了吧?”路浔突然开口说。
“好。”白深说。
“……就这样?”路浔问道,语气还有明显的意犹未尽。
白深觉得好笑:“还要哪样啊?”
“她有自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