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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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一本书,惨无人道朝雪貂丢了过去,这下,雪貂连示威的机会都没了。

    “十九了。”

    贺兰敬眉宇间稚气已经褪去了不少,身上那股青涩倒像是经年不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元羽舟话中的意思,接道:“二十了。”

    明年八月就是二十岁生辰了。

    元羽舟:“淡了些。”

    “……我第一次下厨。”

    元羽舟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底藏了笑:“君子远庖厨。”

    当初还君子之交淡如水呢,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哪来的君子?这君子不当也罢。

    贺兰敬心中是欢喜的,欢喜中又带着一丝无措,想要再说些什么,又觉着说什么也不对,怕说错,他从别人口中得知的长寻与他所认识的元羽舟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去找过元宴,即使面容再相似,单一眼便知那不是元羽舟。除了话少些,态度稍冷淡些,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依旧如故。

    客房有是有,但是落了锁,贺兰敬整理好书阁,又剥了几颗花生喂义愤填膺的雪貂,吃饱后的雪貂忘恩负义,朝贺兰敬凶巴巴叫了一声,往元羽舟房间飞奔而去。

    贺兰敬行至元羽舟房门,正要敲门,发现门并未栓,走了进去,正纠结于如何开口询问今晚自己睡在哪里时,只着了单衣的元羽舟忽然走过来栓了门,容貌恢复如初,“客房没收拾。”

    他的语气很淡,脸上神色却是温和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你今晚和我睡。”

    贺兰敬听得云里雾里,脑袋轰地一下,心像是被魇住了,也不知哪来的胆,上前两步,抱住元羽舟,憋了好久,问道:“那客房可以不收拾吗?”

    他的耳根红透了,又若有所思补了一句:“我……什么也不做。”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多余。

    “你不是客人,就不收拾。”

    贺兰敬牵起他的手,放到唇边,眼底尽是掩不住的温柔,轻柔落下一吻:“我是你的少年。”

    他听说长寻自幼持节有礼,却寡言少动,也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即便是在少年时期也是稳重乖顺,那些岁月他无法参与,亦不知发过什么,但是他可以慢慢去了解他,照顾他的喜好,尊重他的想法,容许他任性,包容他胡闹。说来贺兰敬在外人面前一概冷面寡言,并非优柔寡断的性子,到了元羽舟面前,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轻言轻语,连喝个水都要问三遍。

    夜渐深,元羽舟已经歇下,贺兰敬坐在榻前,久久回不过神,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他担心这是一个梦,明日醒来,一切变成梦幻泡影,重归原位。

    元羽舟一觉醒来,依稀看见一片迷离光影,贺兰敬站在窗前,背影挺直孤立。

    元羽舟稍一动静,贺兰敬立马察觉了,走来榻前,替他掖好被角,“我吵到你了。”

    元羽舟摇摇头,脸上笑意融融,发觉贺兰敬神色有躲闪之意,“怎么了?不惯我现在的模样?”

    “……不是。”贺兰敬轻声道,“好看。”

    确实是好看,不笑时俊雅清绝,高不可攀,笑起来如轻云遮月,带了几分朦胧的温润,狭长的柳叶眼丽而不妖,眸如漆点,骨象天成。

    贺兰敬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苍釉山下,还有一次就是现在,两次相见的境遇不同,心境自然也不一样。

    “很好看。”贺兰敬抿嘴笑了笑,“就是觉得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