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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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扫了景程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走。”

    两人跟着快速换了衣裳,跟着一位婢女自后门离开了董建府邸,婢女欲领着景熹往安全的客栈,景熹正欲动手,景程却抢在前面将婢女睡穴点了,“殿下,勿要滥杀无辜。”

    “走。”景熹也不愿在这种事上耽搁时间,赵客虽是他的人,但这些年也是董建最亲信的幕僚,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断不能将身家性命全数压在别人身上。

    约摸两刻钟,两人来到一间客栈。

    景熹尚未开口,景程似乎早有预料,将他拉到一边,自怀中掏出几颗碎银子,“小哥,两间中等房,”顿了顿,又加了一颗小小的碎银子,举止言行间皆是寒酸之态,“我朋友喜洁,麻烦送些热水上来。”

    景熹头一遭见他如此作态,非但不恼,反而生趣,顽意忽起,自伙计手中捡回一颗碎银子,道:“程兄,不如就一间房吧。”说完,朝景程挑了挑眉。

    那伙计倒也和气,收了银钱,道了一声好嘞,便领着两人朝楼上走去。

    入了狭小的客房,昏灯一盏,床榻简陋冷硬。

    “宽衣。”

    景程行至景熹身后,手刚落到腰带上,便被景熹一把攥住,“今日为何要救白祈?”

    景程:“……”

    两人僵持片刻,景熹将手松了几分,转过身,将景程按坐于榻上,微微俯身,掌心落在膝盖上:“疼么?”

    景程不答。

    “我是你朋友?”

    “……情况特殊,奴才猛浪,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我当真了。”

    话虽如此说,景熹倒是未曾为难他,门口传来伙计的敲门声,“两位客官,热水备好了。”景程正要起身,景熹却一把按住他的肩,“坐着。”

    言毕,至于门口,与那伙计低语几句,抬眼看了景程,便跟着伙计出去了。好一会儿,才见景熹推门而进,水上还提着一桶热水。

    景程忙起身。

    “坐着。”景熹径直走了过来,未曾多言,不算温柔,抓起景程脚腕,褪去鞋袜,用热巾帕轻轻擦拭,又从怀中拿出两个瓷罐,为他涂了冻疮药。

    景熹做完这一切,又提着水出去了,片刻,又提来热水,沾时方帕,拧干,熨在景程青黑的膝盖上。

    晚宴饮酒不多,但赵客备的为三杯倒的烈酒,景熹已喝两杯,忙事已过,现时倒看得出脸上有几分醉红。

    已过亥时三刻。

    昏灯被盖灭,景熹道:“睡吧。”

    往日里两人同榻而眠亦为常事,只是今夜的景熹,没有冷嘲热讽,没有轻蔑高傲,实在太反常。

    黑暗中,身侧的景熹忽然伸手,将他整个人扣在怀中,低声道,“知你未睡,想什么呢?”

    景程动了动,闻见一股未散的酒气,“殿下醉了。”

    清醒的景熹如何会在一个奴才面前屡屡自称‘我’。

    “还好。”景熹又将他抱紧了些,声音有些沙哑:“这些日冷落你,我心中也不舒坦,但见你身上伤痛因我而起,又觉着痛快,你说,是何理?”

    景程:“……”

    “今夜你为白祈开脱,若是当时计划败露……”

    “……对不起。”

    “景程,你除了沉默,便是愧语卑言,如何不能懂事些呢?你明明……没有那般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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