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没有终止先前的动作,依旧若无其事地慢慢抚摸身边人纤长的手指。
明诚表情安然,只若寻常。
刚才的怀疑已变成实证,他们不是可能有特殊的关系,而是一定有特殊的关系。
明台知道,明楼这么做,是存心彰示他某些事情,所以,才没有遮掩的意思。
但是,彰示归彰示,咱能含蓄点,别这么辣眼睛么?
明楼泰然自若地问道:“你不是准备考学?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玩?”
至少先把手上停下来,才是做家长的样子吧?明台在心里嘟囔着,却也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大哥面子,遂半撒娇地答道:“我在家里有读书啊,但也要劳逸结合嘛。老待在家里,我会闷死的。”
于曼丽不由抿嘴一笑,没见过明台这么撒娇耍赖的惫懒模样。
这一刻,她只像是个平凡女子,没有杀气,只有对心上人的娇甜。
明楼没有认真责备之意,轻易放过了他:“就你会说嘴。”
明台瞟向明楼的酒杯:“这酒看起来不错,我也想喝。”
明楼转头看了明诚一眼,明诚微笑道:“是。”
他又调了两杯出来,明台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原来调酒也可以是门艺术。”
“明少爷真会说话。”
明台摇摇头:“不,我只是能够明白某些事情了。”
看出他们想单独说话,明诚向于曼丽伸出手去,声音低沉温润:“能请你跳支舞吗?”
于曼丽不是不会看场面的笨人,微笑着将纤手递了过去,两人携手下了舞池。
待他们走了,明台啜了口酒,状似没头没脑般的问道:“定了?”
但有前一次在家中的谈话打底,这个问题的指代是很明显的。
明楼点头道:“定了。”
明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里面摇荡的淡金色液体:“我能明白大哥之前说的位置和风景的话了。”
明楼先前说,如果要建立一段稳固的关系,必然要求高度和眼界要能共通。那时候,他其实不太能想象得出这样一个人的模样。因为,就算明楼在政治上走了一条让他看不太懂的路,但他不能否认,大哥的修养学识风度都是少见的。
然而现在,却再无疑义。
明诚这个人,气质非常特殊。
面对大姐的为难,不卑不亢不忧不怒。了解到事情背后的原因时,他不难想象对方所被施与的压力。
大哥在公开场合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他也安之若素毫无窘迫。联系到他们的身份,这样的行为一般会显得卑微。但在他身上,却全感觉不到这点。
调酒时掌控力极佳,悠然自若之外,不显山露水的专业度,一定不会只是在这件事上如此。
虽然对大哥表现出了承顺的态度,但事实上,邀约于曼丽跳舞这点,却显出了独立判断和行事,并不是被人掌控的类型。
因为过往的经历,于曼丽是不喜欢和男人接触的,但却也毫无勉强,拒绝他太难了。
大哥居然没能完全压住他,在种种不利因素和地位差别下,他依然自成自己的界。
“大哥有时候也会伤脑筋吧?”明台突然狡黠地一笑。
于森林中徜徉,的确欢欣。但这样精致的灵魂,性别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了,如果不能抓住,必然终生抱憾。牺牲所有的树又如何?
挑战性与慰藉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