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兄可命一家仆前来,某传授其人,再令其整日相伴令郎左右,自然可保无虞。”
“多谢恩公!”
眼见儿子的病有救了,黄忠赶紧纳头便拜,感谢林朝的救命之恩。
解决了黄叙的问题,林朝亲手扶起了黄忠,再次开口笑道:“黄兄,令郎的病虽有了缓解之法,但这南阳郡,却并非久留之地,也不利于令郎修养。”
“恩公何出此言?”
黄忠又疑惑了,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南阳不久便会陷入战火之中,虽然黄兄武艺高强,也恐难以独善其身,又如何保令郎周全?”
战争是大事,是死生之地。纵然黄忠猜测林朝有官职在身,但对他随口说出的这句话,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这并非是他轻蔑林朝,而是出于对自己武力的自信。
南阳向来富硕,黄氏扎根乡里也有百年,更有数百名部曲,黄忠自然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就算有大规模的战争,那些诸侯招揽还来不及呢,又凭什么加害黄忠父子。
所以,黄忠很自信地抱拳笑道:“多谢恩公提醒,不过在下也有些手段,些许战乱,不足为虑。”
闻言,林朝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表示。
可一旁的太史慈不干了,只见他冷笑一声道:“冥顽不灵,难道我家监军会骗你不成!”
“这……”
听了太史慈的话,黄忠脸色微红,有些下不来台。可对方是林朝的人,他也不能发作。
好在林朝见手下如此失礼,立即冷下了脸,呵斥道:“子义,不可无礼!”
说罢,又向黄忠拱手笑道:“手下人无礼,还请黄兄莫要见怪。”
“无碍,无碍……”
黄忠陪着笑脸道,心中却有些犯嘀咕。
监军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用的,恩公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太史慈却有些不依不饶,继续叫道:“监军,某哪里说错了。您一片好意,为此不惜泄露我军机密事项,可此人却不识好歹,真是不可理喻。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监军您是何等身份,又何必理会这等冥顽不灵之徒。依末将看来,直接命人叉出去便是!”
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就连十一岁的小黄叙,也感受到了太史慈的蔑视,脸上有些挂不住。
林朝怒斥道:“子义,黄兄乃是某的贵客,你怎可这般无礼!”
黄忠自然也是愤怒的,可愤怒之余,心中却有些埋怨。
恩公这人事事都好,可唯独有一点,那就是太仁慈了,甚至到了御下不严的程度,所以才会发生刚才的……
不对,
刚才这厮自称什么?
末将?
他又称恩公为监军……
猛然间,黄忠脑中闪过一丝亮光,心中对林朝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黄忠再度抱拳道。
和上两次一样,林朝又是一挥手道:“区区薄名,何足挂……”
话还没说完,倒是旁边的太史慈气不过,替林朝大声回答道:“姓黄的,你记清楚了,你眼前的,乃是当今天子亲封的安喜亭侯,琅琊太守,徐州长史,监军,曾一战诛杀反贼张纯,现任三十万联军军师的林子初!”
林朝的名声,早已传遍大江南北。若是许劭重开月旦评,品评天下名士,以林朝现在的名望地位,绝对有一席之地,而且还是名列前茅的那批。
到时候,林朝也能拥有一个诸如卧龙、凤雏、三君、八骏之类的雅号。
虽然没能在月旦评上显名,但现如今的大汉士族门阀,谁人不知道林子初的大名?
尽管大家还都不怎么了解林朝的手段,但能被刘备任命长史,并且手握大权,又被袁术拜为联军军师的人物,绝对不简单。
黄忠自然也知道,所以当他听到太史慈报出名号的那一瞬间,反应比张机还要强烈。
张机虽是县丞,但毕竟心向医道,对于仕途并不热忱。可黄忠不同,他可是有着征战疆场的大志向,面对林朝这个已经在疆场上建功立业的先行者,心中的激动自然不能张机能比的。
再联想到以林朝的身份,和他之前对自己这个平头百姓的礼遇,黄忠顿觉心中五味杂陈,有窃喜、惶恐、敬佩、仰慕……
当然,最多的还是……感动!
恩公以列侯之尊,却在对待我黄忠的时候,没有一丝架子,如此的平易近人,真如高天之月一般,只能令人仰望。
所以,黄忠极为郑重的躬身下拜,心悦诚服。
“原来是林侯当面,在下失礼,失礼!”
望着对自己行大礼的黄忠,林朝笑了,笑得很开心。
之前的一系列安排,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现在看来,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成功的。
身份这种东西,什么时候亮出来,怎么亮出来,自己亮出来还是别人帮你亮出来,都要有讲究。
如此,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若相遇之初,林朝便把身份说明,后来就算救了黄叙,黄忠心中对自己也会有感激,但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现在不一样了,林朝先后以平常人的身份与黄忠初遇,偶遇,再遇,甚至一同吃席,双方建立了一定的友谊之后,在林朝百般推拒中,一腔正义的太史慈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帮林监军亮明了身份……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林监军看得起你黄忠,林监军之所以不愿意亮出身份,就是怕你黄汉升不自在,这是把你当成这真朋友,而且也侧面再次印证了林监军的仁义之心!
就如同后世的一部名叫康熙下乡装逼记的电视剧一样,康熙亮出身份的那一刻,群众欢呼,反派跪服,女神侧目。
可若没有之前那被压得跟狗一样惨的剧情,哪来的这般爽快?
与剧中康熙不同的是,林朝之前的手段不是为了压服黄忠,而是为了感动黄忠。
所以,黄忠也跪了,而且跪得很彻底,从身体和心灵两个层面都跪下了,对林监军心服口服。
太史慈虽然当了一回恶人,却也大开眼界,心中不停感叹着林监军的手段。
监军就是监军,不愧是能被主公引为左膀右臂的大才,境界就是高!
想收服一个人,居然还能这么玩!
可太史慈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林朝众多谋人之术的其中一招而已,甚至只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招。
关于这点,徐州现任官员中的大部分人,都可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