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声音,董旻可太熟悉了。纵横沙场近二十载,他如何能不知道,这是兵马厮杀之声。
只是这雒阳城中,如何会有厮杀声,而且就在府外?
到底是何处发生的兵变?
想着,董旻冲侄子董璜大声道:“速速派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董璜也听到了院外的厮杀声,当即酒醒了七分,又听到叔父董旻的呼喊,马上点了点头,派出两名随身士卒出去探查。
其余醒着的西凉诸将,也都面带震惊与疑惑。
两名士卒应命而去,可还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听得‘轰隆’一声,府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强行破开。
下一刻,便有十多名士卒手持利刃冲了过来,将这两名士卒格杀当场。
随后,在西凉诸将大惑不解的目光中,沮授缓缓走了进来。
此时他的脚底已沾染了些许鲜血,走在地上,便是一步一个血印,就这么走到了众人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西凉诸将惶恐不安且疑惑的眼神中,沮授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拱手道:“在下广平沮授,沮公与,见过诸位。某今日来此,是为恭贺董相大婚。
为表诚意,特此请诸位……赴死!”
话音落下时,张济从沮授身后闪出,马上将手中宝剑举在空中,大喝道:“兄弟们,府中之人,一个不留!”
“杀!”
张济一声令下,身后士卒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冲西凉众将杀去。
……
显阳苑中。
夜色渐浓,烛火未明。
昏暗的灯光中,李儒望着对面的林朝,脸色忽明忽暗,最后却化作一片倾颓。
“林子初,你布局甚早,又环环相扣,此番是某输了……”
在刚才的一番交谈中,李儒几乎已经猜到了林朝全部的计划。甚至他心中还有一个猜想,那就是林朝之所以会这样做的目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自己终究是输了,输就是死。
虽说有些不甘,但李儒不是输不起的人。
从他继承先祖意志,背负先祖遗愿从边陲之地杀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着恢复先祖荣光。
此行没有生死,只有成败!
林朝看了看李儒,开口笑道:“李兄何必如此,某不过是以有心算无心而已,算不上高明。”
的确,林朝这句话没错。
李儒眼中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某个人或者某家某姓,而是这天下世家与儒学。想要以一己之力逆天改命,眼中自然没有留给林朝的位置。
而林朝则是一早便把目光聚焦在董卓和李儒身上,之后的种种算计,也是奔着两人而来,实属胜之不武。
但好在是胜了。
见李儒不愿答话,林朝又开口道:“李兄,某听文和说你出身边塞,学得却是法家邪术,可是如此?”
“哈哈哈哈!”
闻言,一直古井无波的李儒,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甚至快要笑出了眼泪。
“某本以为你林子初也算当时俊杰,不想你居然也称法家经典为邪术,真是可笑!似你这等腐儒,不配与某共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