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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1/2)

    东晋隐士江南又逢春第一百九十七章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夏日的清晨,最是舒缓,风像轻纱一般,伴随着阳光而来,吹着山间的林木枝叶,轻轻舞动,发出缕缕清脆声,课堂周围的青青草地上,露珠犹在,清澈透亮。

    一身青色长袍,镶着白玉的腰带,并无更多饰品,款款大方之中,自有诗书气派,走动时,衣袖漫舞,更是款款生风。

    听着学子们的朗诵声,陈子俊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严肃而温和,就连脸蛋上的赘肉也显得格外端正,四下里看了一圈,这才缓缓上台,脚步沉稳,身形板正。

    哼,就知道这小子终归还是怕自己的!

    也不枉费我新买来的袍子,虽然看着简约,但足以告诉所有人,书院里,学问最大!

    什么是学问?

    夫子就是学问!

    就从刚才那隐藏极好的一眼关注里可以得知,王凝之这小子,哪怕在外头如何声名鹊起,到了这书院圣地,还是要把头埋在书里,认真学习的!

    虽然很不情愿,很不稀罕,但看着在他今儿这么乖巧的份儿上,也就给他个面子,在自己的授课履历,人生自传中,给这小子也添上一笔好了。

    就写:“曾有学子王凝之,琅琊王氏人,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经陈子俊悉心教导,痛改前非,奋发图强,以陈子俊为贤者而学习,于宣城风雪之中,大军之前,相对桓温而面不改色,痛陈利害,终使大军遣返,名扬天下,后一刻不停,又返书院继续受教,时人见之曰:此子得其师陈子俊之一二风采。”

    嗯,没错,就这么写好了。

    ‘咳咳’两声,陈子俊立于台上,开口:“圣人此言,便是在说,早晨能够得知真理,即使当晚死去,也没有遗憾。”

    “礼义廉耻,君子之风骨是也,纵然朝闻夕死,亦会觉得心满意足,不虚此生,否则纵然高寿八百年,不得闻道,亦枉然为人。”

    “诸位学子,可能体会到其中深意?”

    鉴于陈夫子前几日就‘问政篇’里的一句话,便能絮叨很久,学子们齐声回答:“能。”

    大家都上山一年了,谁还不了解这些几乎朝夕相对的陈夫子呢?

    要说学问,这位陈夫子执教多年,确实是有些的,圣人之言,总能讲的很清楚明白,便是如祝英台那般总质疑者,也甚少能辩驳得过他。

    但陈夫子此人,实在磨叽,尤其是每次兴致起来,那简直要命,每次都要把圣人所言所行,套用在自己身上,然后就会讲述多少年前,已经无法查证的,关于他的英雄事迹。

    比如几句话就感化了一个江洋大盗,然后大盗就放下屠刀,或者面对当地百姓受到欺凌时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斥责无良官差之类的。

    至于那个大盗姓甚名谁,如今身在何方,这当然是不能问的,一问就会被训,说什么不体会向善之心,反而去追逐旁支末节。

    至于那‘当地百姓’里头的‘当地’在哪儿,就更是不能问了,谁做好事儿会留名?难道想要携恩图报?有此心者,必无君子之风。

    虽然不停地,每过几天就要听一次这种重复的老掉牙的故事,但学子们其实兴趣还不错,因为每一次的故事,总会有些不同之处。

    当然啦,可能是新旧故事过于相似,也可能这本就是旧故事莫名演变而来的。

    于是,最吸引学子们的,就是课下里,讨论一下最近陈夫子这几个故事,又多了几种版本。

    虽然这也有点儿意思,但大家依然不太喜欢,因为陈夫子一讲得兴起,就要拖堂。

    拖堂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相信大家都有体会。

    于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给他机会讲故事,不论说什么,都‘懂了’就完事了。

    然而,陈夫子今日,摆明了要讲故事。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就提问几人吧,看看你们各自的心得体会,有何不同,我来为大家讲解一番。”

    一听这话,学子们都脸色发苦,不论回答什么,反正这位夫子,都会转到自己的英雄事迹中。

    其实大家今儿误会了。

    陈夫子不想继续讲课的道理很简单,这课堂上,最麻烦的人,和最讨厌的人,都回来了。

    最麻烦的,当然是梁山伯了,事事求个仔细,问得总是那么细,陈夫子不止一次,想对着他怒喷:“你去问圣人啊!我怎么知道圣人当时说这话,是有什么细节!穷得一点儿钱没有,年节下礼物都那么寒酸,也好意思问问题!”

    最讨厌的,当然是祝英台了,一旦自己对梁山伯的问题不耐心,他就要跳出来给好兄弟出头,关键是总乱七八糟的质疑一通,烦得很!

    所以,最好就是讲讲过去的往事,反正无从考据,都由得自己说。

    讲道理,有几个故事,讲了这么多年,补足了无数细节,就连陈子俊有时候,都觉得那些事情,好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

    确实发生了,自己当年是当街责骂过一个偷了包子的小乞丐,没错啊,至于为什么现在变成了江洋大盗?

    故事!故事是需要渲染的!否则学子们如何能感同身受!

    懂?

    “许世康,你先来说说。”

    ……

    王凝之躲在书后头,擦了擦口水,总算是清醒了些。

    没辙,经过昨日的‘友好’协商,以及几次逃跑失败后,王凝之的日程就被定死了。

    首先,每天都不能逃课,必须按时出现在课堂上;然后,就是每天早上的习武时间。

    今天王凝之还在睡梦中,就被从山上下来的谢道韫给叫醒了,在赖床失败之后,王凝之心一横,就把她也拉上了床。

    虽然这样免去了今日的习武课程,但该睡的觉,终究还是少了啊。

    那就只好在课堂上睡了,毕竟自己还很年轻,是需要充足睡眠的。

    耐着性子听了几句,王凝之踢了踢前头的荀巨伯,低声:“怎么还是这个江洋大盗的故事,陈夫子就没趁着过年,想几个新故事出来?”

    荀巨伯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叹了口气,王凝之很为将来万松书院的教学质量担心。

    “所以,最后那大盗,皈依了佛门,虽不如我所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