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躲在吧台后面的希德立即听到了翻箱倒柜的声音,来人直接将整个沙发椅抬起来扔到一遍,他无比笃定:“我听到呼吸声了!”
“呼吸声,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之前我就感觉到很奇怪。”来人的声音低沉:“我安排在旅馆门口的人告诉我,今天整个旅馆包括所有佣人一共只有二十六人,但是刚刚我进来之前点算过,包括你和斯特凡在内却有二十七人,我本以为是吧台那个酒鬼进进出出没有算在里面,但现在想来,肯定有人趁机混入了这里!”
“斯特凡!”奥兰多伯爵此时一扫之前的疲惫沉闷,老爵爷的反应极快:“武器!”
屋内立即传来了枪械上膛和武器出鞘的声音。
糟了!蹲在吧台后面的希德大感不妙!
“找,他肯定就在屋内,我听到了。”来客安排道:“沙发椅、桌子底下、旁边的柜子,能藏人的地方全部给我找一遍。”
“知道了。”
皮靴军靴声在雅间内来回响动,沙发椅移动声、柜子开启声还有桌子的搬动声来来回回,然后逐渐逼近。
可恶,这样下去我会被发现的!希德下意识地想发动山下之影,却发现因为屋内的灯光太亮,就算隐身也会立即失效的。
怎么办?
如果在这里被发现,他肯定没有机会逃脱!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来人和奥兰多伯爵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吧台,那位客人飞起一脚将整个吧台踢翻,三把手铳和三件武器同时对准了吧台之后!
然而,吧台之后空无一物,只有被他们踢翻散落在地的酒瓶酒杯、乱成一堆的毛巾,一个垃圾桶还有几个大号的酒桶。
魔法灯的光线照射下,什么都没有。
“没人啊,约瑟夫,你是不是听错了。”奥兰多伯爵见确实没有人,老爵爷松了一口气。
“奇怪。”约瑟夫伸手打开一个大号酒桶的盖子,里面盛满了成色不太好的大麦酒,他又把剩下两个酒桶的盖子全部打开,确实都是酒。
“我说梅克伦阁下,你一定搞错了,外面雨那么大,听错了很正常啊。”斯特凡有点不耐烦,他已经收起了武器。
“那或许是我听错了吧。”来客发现自己也有点不太确定了,他也收起了武器:“算了,斯特凡你把吧台重新立起来,我们继续。”
“行吧。”斯特凡男爵重新将吧台立起。
会谈再开。
位于大号酒桶之后,紧贴着酒桶阴影处的希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保持着自己的身体完全笼罩在暗影迷雾中,忍不住流汗不止。
这个酒桶靠着墙壁,是唯一一个不会被光线照到的死角!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只要他们搬动酒桶,自己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等等!
劫后余生的白发少年突然反应过来,约瑟夫?梅克伦?
难道说来客就是约瑟夫-梅克伦伯爵?
听到这个名字希德的心里有些慰藉,当初正是这位伯爵为自己主持了公道,让自己能够自由离开恶狼公国,可惜的是养父母的庄园没了。
也不知道五年过去了,故人可曾安好?
在酒桶造成的阴影中,希德偷偷地朝外望去。
果然是梅克伦伯爵,约瑟夫-梅克伦伯爵从外貌来看是一位翩翩有礼的大贵族,他有着亮金色的披肩长发,戴着金丝单片眼睛,身穿绅士燕尾服,头戴绅士帽,丹凤眼高鼻梁大嘴巴,气质类似老绅士。
相比起已经是老年人体型,有着啤酒肚和松垮身形的奥兰多伯爵,和过于壮硕比例不协调的查理伯爵,梅克伦伯爵有着修长却不显瘦弱的身形。
在确认了没人之后,对话还在继续。
“就目前而言,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位皇女到底想干什么。”奥兰多抱怨道:“该给的消息我们也都给了,该拿的钱我们也拿了,为什么她还是要坚持查下去呢?”
“我们又不怕查,爷爷,我们问心无愧!”斯特凡喊道。
“dick sucker!闭嘴,斯特凡,没有人不怕查,没有任何一个贵族不怕查!”奥兰多敲了自己的孙子一下:“你知不知道之前大皇子门达克斯殿下清查中央军,就有五个将军因此上了绞刑架?真要查下去,没有我们好果汁吃!”
清查中央军这件事希德知道,大皇子门达克斯前几年奉命清查全帝国中央军体系,发现中央军应有编制为254000人,经过调查实际上只有合格士兵223000人,也就是有31000人的名额在吃空饷,为此整整五个帝国将军上了绞刑架,上百位帝国军官被惩治。
“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梅克伦伯爵叹气:“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灭门案么?”
“记得,整个庄园,几百人全部死于非命,只有一个小崽子活了下来。”奥兰多叹了口气:“真是场惨案啊,为此你也挨了处分,官职丢了,还因为庇护那个小崽子差点被降级成子爵。”
“那个无所谓,只要是正义的事,我就会去做。”梅克伦摇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也要做好挨点处分的准备,但无论如何要团结,别让有些人得逞。”
“战后报告是你写的,调查请求也是你发的,梅克伦,你给我个准话,你的人到底有没有接受到那一大笔物资?”奥兰多沉声说道:“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的人告诉我收到了,但我没有亲眼看到过,后面就没了消息。”梅克伦回答得直截了当:“这一仗真的败得莫名其妙,就连我也是死里逃生。”
“科涅城堡的位置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奥兰多思考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会不会是查理……”
“不好说。”梅克伦始终摇头:“进攻弗里德兰是他下的决定没错,可那也是迫于无奈。”
“这件事得有个结论,尽快有个结论。”奥兰多做了个总结:“我知道你在拖我下水,梅克伦,但你说得对,就按照五年前那样来办,我们可以承认有失察的问题,也可以挨点处分,但我们决不能承担弗里德兰战败的过错,这件事谁也承担不起,查理那边就拜托你去打招呼了。”
“行,至不挤就苦一苦狼堡人,骂名我来担。”梅克伦认真地说道:“我们不会害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把我们给害了!”
“那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