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亚齐的萨瓦丁素丹统治基础并不牢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的几个兄弟给赶下台了。
而柔佛素丹阿布杜尔·贾利年已过五十,听说身体也不大好了,若是未来几年突然死了,那其国内会不会出现什么动乱,以至于影响联合攻击马六甲的政策出现变故。
若是以职业经理人的商业思维来看,戴曼总督付出不菲的代价攻占马六甲,似乎有些出力不讨好。他的巴达维亚总督任期已经超过五年了,随时都会被召回欧洲本土。若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拿下了马六甲,驱逐了葡萄牙人,或许就很可能是给他人作嫁衣裳。而自己,却因为在任上,使得东印度公司连续三年经营利润下滑,背负一个管理不善的负面声誉。
“普尔顿先生,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可以让公司在短期之内获得大量的资金收益,以弥补我们过多的额外费用支出?”戴曼总督希冀地问道。
“……有。”巴达维亚财政官普雷德拉格·普尔顿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地说道:“不过,这种获取资金的手段,可能不太荣誉。”
“你是说……”戴曼总督意识到普雷德拉格·普尔顿话语里的潜台词,“为了弥补我们的财物费用,我们不妨暂时先抛弃文明人的荣誉。普尔顿先生,你有合适的推荐目标吗?”
“我们在巴邻旁(今印尼巨港市)有一个商站,听那里的总督说,巴邻旁素丹国富庶,其王城内拥有数不尽的财富,而且其城池防御较为粗陋……”普雷德拉格·普尔顿说着,眼睛里透着异样的神采。
戴曼总督闻言,愣住了。
巴邻旁素丹王国为了对抗北方的亚齐素丹和占碑素丹国,向来与东印度公司友善,还签订了若干合作商业协议,使得东印度公司几乎垄断了该素丹王国包括胡椒在内的大部分高净值商品贸易权。若是对这个昔日的友好合作伙伴下手,并打劫他们的王城,对于自诩为文明世界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而言,确实有些不“荣誉”。
“你估计,我们需要出动多少武装力量,以及耗费多少资金?”
普雷德拉格·普尔顿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戴曼总督显然已经动心了,为了完成公司的利润增长目标,即使是昔日的合作伙伴,一样是可以牺牲的。
“总督大人,这个问题,你需要咨询我们的巴达维亚海军司令。至于需要花费的资金,我粗略估计,应该不是很多,但我们的收益将是巨大的。”普雷德拉格·普尔顿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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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东印度公司分舰队司令曼弗雷德·艾根少校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那两艘小船快速地划入了帝力港,心中不由苦笑几声,并没有下达命令,让所属的武装商船前去追击。他知道,即使荷兰武装商船能赶过去,也未必能捕捉到那两艘几十吨的小船。说不定,人家早已在岸上的汉洲人接应下,将小船快速地拖上岸了。
也许是封锁的太久,不断轮换而来的荷兰武装商船都显得有些懈怠,拦截一些小船,都不怎么太用心了。另外,他们心里也知道,封锁帝力港根本没起不到什么效果。此处的汉洲人,在经历过几次大规模的支援后,一般的军用物资想来是不缺的。而且从他们往海边钓鱼的人数显著减少,说明他们的粮食也是不缺的。荷兰人有理由相信,帝力城中的汉洲人应该做到了自给自足,可能种植了许多粮食和蔬菜。
更让人无语的是,帝力城为汉洲新占之地,此处也没有什么商业输出和输入,你说封锁它能起到什么作用?许多船长私下里腹诽,这样时不时地派来舰船过来只是象征性封锁帝力港,实在有些浪费资源和时间。
但鉴于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此损失不小,或许是为了赌一口气,或许是想给汉洲人增加一些困扰,东印度公司的舰船便根据海军司令部的指示,部分组队航行的武装商船会在经过帝汶岛的时候,在帝力港停留几天,示威性地在港口前徘徊游弋。
至于炮轰帝力港,炫耀一下武力,荷兰人会觉得那样太傻,也太不经济。在东印度群岛,荷兰人海上力量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可问题是,他们与汉洲进行战争,几乎就没怎么展开几次像样的海战。汉洲人只会将自己的所有的船只躲藏在某处隐蔽的港口,避免与荷兰人的正面对决。但他们却在荷兰人不留神的情况下,到处袭击东印度公司的商站据点和过往船只。
目前看来,东印度公司与汉洲人进行的这场战争,明显有些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即使我们战胜了汉洲,我们又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些什么呢?
曼弗雷德·艾根少校看着远处冷寂的帝力港,陷入了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