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切磋学识的,不是去卖书包的。你可千万别吆喝,若是先生觉得你丢了他的脸,他定会拿了戒尺打你手心。”
青阳脸上多了愁色,“姐姐,那我们的书包怎么办?我们去,不就是要把书包卖掉吗?”
青舒轻笑出声,“快别愁了,小小年纪,怎么像个整日为生计发愁的大人一般!”见弟弟脸上还有愁色,她有些哭笑不得,“放心,放心,别想那么多。姐姐实话告诉你,你们不用吆喝,只要背了书包跟着先生进了文杰书院,便有人会注意你们背的书包。到时候,你们什么也别管,一心跟着先生,然后在切磋时好好表现。如此,在你们离开书院时,自有人会与你们搭话,寻问你们的书包在哪里买的。到那时,你们就说在城中新开的吉祥庄买的,其他一律不准说出去。”
青阳这才不愁卖书包的事了,可又打听起了价格,“姐姐,人家问我多少银子买的,我该如何答?”
青舒笑着伸了两根手指出来。
青阳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想起姐姐说过的,说用的料子都是最好的,两吊钱不太可能,于是他猜,“二两银子?”
青舒点头。
自从卖过春联,青阳很痴迷做生意的事,于是激动地问,“姐姐,那除去本钱,咱们能赚多少?”
“大概一两银子左右吧!”她这是估摸的。料子及耗费的锦线占一定的费用、制作的手工费、运送费、铺子因它而付出的费用等,从二两银子的卖价中扣除掉这些成本费,差不多就这个赚头儿。
青阳刚想欢呼,有人打断了他。
“才一两银子的赚头,你的卖价低了。”
青阳立刻跑了过去,仰头看不请自来的周伯彥,“彥哥哥,姐姐说卖二两银子一个,低吗?”
“物以稀为贵,如今你们的书包是卖的独一份儿,二两银子太低,五两银子正适合。”周伯彥说道。
青舒琢磨了一下,觉得周伯彥的话不无道理。她原以为二两银子的价格就不错了,没想到还可以更高。经商这块儿,周伯彥可比她懂得多的多,这个她服气。不过,她还想再确定一下,“五两银子,真能卖出去吗?”
“定能卖出去。”周伯彥明白她动心了,便给了肯定的答复。
青舒迟疑不过两秒,“成,依你的,五两银子一个。估计这价格也只能卖一次,是该趁着物以稀为贵的机会挣上一笔。”
青阳立刻发挥了小财迷的性情,欢呼一声,伸了四指出来,“姐姐,咱们一个上能赚这么多的银子,若是三百个全部卖掉,那,那……”好吧,他激动的说不出那个数字了。
青舒失笑,低头继续整理弟弟的衣物,嘴上却说,“别高兴的太早,能不能全部卖掉还不知道呢!总之,挣多挣少,卖多卖少的,你只管好好跟着先生,认真做好先生交待的事情,不许分心去想卖书包的事。”最后她又加了一句,“灏是哥哥,若是弟弟切磋时不够专心,灏记得要提醒弟弟,好不好?”
一直安静地站在青舒身边的灏小声答应,“好。”
青阳也说会听先生的话,也听姐姐的话,不会不专心。
周伯彥眼中含笑,在一旁安静地听了他们姐弟三人的对话片刻,清了清嗓子,“阿舒,我临时决定,与青阳他们同行去锦阳城,你有没有话要嘱咐哥哥?”
得知他要走,青舒讶异地转过身,“你今日走?是要回京吗?”
“暂时不回京。锦阳城中有件差事很棘手,哥哥必须亲自前去处理。若无意外,少则七八日,多则十日,定能将差事处理妥当回来。”
他说差事棘手,她本是担心的。可他居然在人前自称哥哥,她立刻白了他一眼,“你才不是我哥。”
周伯彥俯下身,对青阳耳语了一句什么。青阳点头,看了青舒一眼,走过来拉上灏,到外间去了。
青舒不明所以,“你对小阳说什么了?”
周伯彥移到她身侧,伸了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对她低语,“哥哥要出门去,妹妹可有什么嘱咐的话要说?”
青舒没甩开他的手臂,只是不满地咕哝,“什么哥哥妹妹的,听着不舒服,不许这样说话。”
“你喊我一句彥哥哥,我便不说了。”
她抬了手臂,给了他一拐子,但嘴中却说,“注意安全,别再受伤了。”
他轻道,“好。”
她开始抱怨,“既要出门,干嘛不提前说?这会儿,想准备什么给你,都准备不出来。”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而后却道,“我那边衣物还未整理,不如你现在就过去,正可以帮我准备换洗的衣物。”
“想也别想。赶紧走,别挨我这么近。”她开始赶人。
他却揽着她的腰不放,“既给青阳整理了行装,你得公平对待,我那边也得给整理。”
她来不及反驳,却听外间传来青阳的声音,“苏妈妈,我的行装都准备好了,是姐姐准备的,你放心,不用检查。”
这不是被堵个正着嘛!这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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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218晨露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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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舒吓的不轻,立刻慌了手脚,推周伯彥赶紧躲起来。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周伯彥不是很情愿,但还是依着她推人的力道退到了屏风后头去,只是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低声警告,“躲好,不许捣乱,否则再不理你了。”而后推开他的手,赶紧转出屏风后去,继续给青阳打包衣物等物品。
过了片刻,外间没了苏妈妈的声音,青阳探了头进来看了一圈儿,疑惑,“姐姐,哥哥去了哪里?”
青舒松了口气,一指屏风的方向,快速拢好包袱皮系上,“小阳,已经弄好了,姐姐还有事,先走了。”
她这边急着走,极不情愿地躲到屏风后的人不乐意了,“你要丢下我?”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就像是怨夫在抗议被娘子抛弃了一般。
她听了,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乖孩子有奖,爱捣乱的孩子没人理。”说话间,已经走出去了。
青阳接下了安慰人的差事,“哥哥,姐姐最怕苏妈妈的唠叨了,不是不想理你。”
周伯彥一阵无语。当初做什么要答应她等她五年?现在倒好,见个面、说个话都要顾忌这顾忌那的,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亲近一下的时候,还总被人打断。说实在的,五年的约定,他其实可以想办法解决,只一样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破的,那便是守孝这种大事。三年孝期,还有近两年半,他除了等,还是等。想到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吴府,他越发恼的不行。若将军夫人未出事,指不定他现在已经把人娶过门去了。
辰时的时候,取货的商队到了。众人一阵忙活,把两家共四百桶的酸菜装上车,古府准备送达古记包子铺的两车货也装载完毕。
如此,商队的众人,周伯彥和他的护卫队,再加上卢先生、青阳一行人以及护送货物的平安护卫队,五十多号人和车马前后排了长长的队伍出发了。
青舒目送他们走远,转身进府。她没去许五娘那边做女红,而是呆在自己屋中忙着拢帐算账。账目整理了一日,第二日的时候,她吩咐苏妈妈开始准备做绢花的材料。
京中来信说,年前古府送至京的娟花因花色好且做出来的样子栩栩如生,因此将当地的娟花比了下去,很受京中贵妇及小姐们的青睐。如此,希望古府继续做娟花往京城供货。还有,青舒顶着年关送到锦阳城的那批娟花,是托了一品楼的林掌柜卖的。林掌柜不愧是生意人,竟全部卖给了城中最大的首饰铺。听说首饰铺配着首饰卖,从上面也挣了一笔银子,并向林掌柜打听还有没有货。
因这,青舒决定在农活开始前召集原班人马再次开工做娟花。运往京城,可由周伯彥的商队顺带捎过去。锦阳城这边,她要放在新开的吉祥庄内卖。
看着从库房中抱出来的一匹又一匹颜色鲜艳的好料子,苏妈妈一脸心疼地摸了又摸,“小姐,这好的料子,都是整匹的,竟要剪了做娟花,怪可惜的,不如再去收些碎布头吧!”
青舒笑道,“苏妈妈,你只心疼眼下的布料,怎么不想想做成娟花后会换回来多少银子?再者,镇子上可收的碎布头不是让人去收了嘛!而且那些碎布头里可是好料子少,普通布料占多数,挑挑拣拣的,可用的并不多。”
苏妈妈说是这个理儿,可手里却摸着好料子,还是一脸的心疼模样。
所需各种材料准备了一日,到了第三日,年前做娟花的原班人马到齐,再加上卢娘子和赵氏,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开工了。编手链不怎么挣钱,因此青舒舍了这一项,让大家专心做娟花。
大人们做事,家里的孩子无人照看。赵氏这边不愁,周星本就在府里玩儿习惯了,早上带过来,下午回家时带走便是,周星自会跟麦子他们玩儿。宁四的娘和娘子原是将孩子托给邻居大娘的,可邻居大娘最近妒忌宁家的老少俩妇人挣银子的差事,便不给照看孩子了。苏妈妈听说了,请示了青舒,允许宁娘子将家中的孩子带进府里来。至于其他人,家中人手足,亲戚邻里的又不错,因此没有这类烦心事。
娟花做了两日,宁四的娘私下里问苏妈妈还用不用人。苏妈妈便说小姐怕碰上心术不正的或是手脚不干净的,因此即便缺人手,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不会要。宁四的娘便提起一人,说这人绝对可信,人品方面也做了担保。
苏妈妈一琢磨,去了青舒那边。
青舒正铺开纸,埋首在桌案上画着什么。听到苏妈妈来的通传,她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见苏妈妈正好进门,她便招呼道,“不用行礼了,过来坐。”
苏妈妈坚持行了礼,之后站在书案前,看到小姐在纸上画的东西,一脸茫然,“小姐,这是什么?怎么画的一块儿一块儿的?”
青舒指着纸上画的解释,“这张纸比作整块儿荒地,这算是小山头儿,这边这块儿圈起来的就是果园,这边这块儿想着开出来种辣椒,这里建屋舍,这里建牲口棚,还有许多想法,想起来一样我就标出一样来,免得到时忘记了。”
苏妈妈可不懂规划草图,但心中的疑问还是要问的,“小姐,那荒地种树大概能成,可种菜,能成吗?”
“试试就知道了。不成也没关系,咱们就种树,再养上家禽,总会有点收获的,不会赔本。”
“小姐说成,那一定能成。老奴还等着吃小姐种的果子呢!”苏妈妈开心地说道,在她眼里,她家小姐厉害着呢,下定决心做的事,没个不成的。
“好,到时候果子成熟,苏妈妈想吃多少都行。”
苏妈妈笑的合不拢嘴,但想到正事,赶紧正了正色,“小姐,宁四的娘刚跟老奴提了一个妇人,那妇人想到府里谋个差事做,便托了宁四的娘帮忙问询。小姐,娟花这边,咱们还要人不?”
“哦,有没有问那妇人的品性如何?”
“问了,那妇人今年三十九岁,夫家姓莫,只是男人死的早,她三十出头就守了寡。听说家中只有一子,一直以来她们母子二人在镇子上相依为命过活,日子过的并不富裕。品性方面说是不错,左邻右舍都挑不出母子二人的毛病来。难得的是,一直以来门前并无是非。这孙娘子的夫家亲戚都在乡下,隔段时间几个弟媳、侄子或侄女都会过来探望,听说相处很和睦。对了,小姐,您不知道,那孙娘子的儿子名叫孙莫,还是位秀才呢!”
青舒愕然,“你的意思是,秀才的娘想到府里谋个差事?”文人多清高,秀才儿子会愿意亲娘到大户人家唯唯诺诺地做工赚铜板吗?
“小姐,老奴听了也是吃了一惊的,觉得这事不成。没成想,宁四的娘说,这孙娘子虽不年轻了,可手依然灵巧,时不时去大户人家接绣活儿做,年底喜事多时还会去帮厨挣俩钱儿。他那秀才儿子也是个好的,用功读书之余,还时不时摆摊子写写画画的挣铜板贴补家用。巧的是,孙家离宁四家不远,两家关系不错,很要好的样子。前几日宁四家邻居不肯再帮着照看孩子的时候,都是这孙娘子挤出时间帮忙照看的。”
“你让宁娘子明日把人带过来看看,留是不留,你来定。”青舒把决定权给了苏妈妈。
苏妈妈有些犹豫,“要不,老奴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她是有意用孙娘子的,否则当场拒绝了,不会过来跟小姐请示这事。
“成,你看着安排。”
苏妈妈赶紧告退出来,让管家派人出去打听了。这一打听,苏妈妈便改了主意,告诉宁四的娘,府里暂时不要人。其实打听回来的和宁四的娘说的差不多,让苏妈妈改主意的原因是,出去打听的家丁看见孙娘子的秀才儿子和古青嘉在一起。发现这一点的家丁再打听,这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孙秀才与古秀才(古青嘉)曾是同窗。近几日,这两人不是坐一起谈功名,就是一起摆了摊子替人写写画画的,关系十分要好的样子。
宁四的娘也不糊涂。她知道,苏妈妈态度变的快,定是有理由的。于是她借机问苏妈妈是不是孙娘子哪里不够好。
苏妈妈也不瞒她,“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的,和孙秀才要好的古秀才,不是别人,正是小姐大伯父家的长子。唉!你道我们为何离京,实在是小姐的大伯父欺人太甚,不仅抢去了将军老爷留给小姐少爷的田庄和铺子,还把府中的银钱和值钱物件搜刮一空。夫人没办法,这才断了与那边的关系,带着小姐少爷来了这边。如今眼看着小姐少爷的日子好过了,那边的将抢去的财物挥霍一空追了来,进府就斥骂小姐少爷,想要霸占小姐少爷的一切。小姐被逼的没办法,再说离京前已经断了关系的,因此虽知人言可畏,小姐还是当街把人赶了出去。”
宁四的娘感叹一句,“唉!这穷人有穷人的苦楚,富贵之家有富贵之家的难处。”
“孙娘子我是有意用的,可孙秀才与那边的要好,为避免横生枝节,府中是万不敢用孙娘子的。外边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不能明知可能会生事端还要招了孙娘子来做事。小姐有多不容易,外人不知情,你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养个四口之家都不容易,何况是养活一府的老小!好在小姐是个能干的。”
“唉!若那边是个省心的,我也不会怕成这样。古秀才为人如何,我不知,但大老爷与夫人,那可真真是随时随地想着往回搜刮东西回去。那璃小姐不时往这边跑,小姐起初以为可交心,便也不拦着。不成想,璃小姐也是个不安好心的。唉!不提也罢。时候不早了,回吧!”
宁四的娘告别苏妈妈,与媳妇与孙子一起从角门出去。等在外边的宁四见了,迎上来,抱了儿子放到脖子上,一家四口回家去了。
晚上的时候,青舒听到苏妈妈拒绝孙娘子的理由,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在忙忙碌碌中,离开七天的青阳和灏跟着卢先生回来了。同行回来的,还有洛小荣、陈乔江。
青舒亲迎归来的一行人。见卢先生春风得意的模样,她便知道此去文杰书院,青阳他们四个定是为卢先生长了脸。
主子们在前头说话的时候,许三娘和关婆子在厨房忙开了,铃兰和小丫为她们打下手。食材都是洗的洗、切的切,提前预备好的,如今她们就是热火朝天地行蒸煮煎炒之能事。
接风洗尘宴结束,送洛小荣过来的洛九茂与次子告辞,送陈乔江过来的陈乔江的爹也告辞。他们双方带上各自的人,准备同行回锦阳城去。
卢先生高兴,有点喝高了,送客后便回去睡觉了。
小的四个非常兴奋,手里抱了东西跑去青舒屋里,围着青舒抢着说话。
青舒被他们四个弄的晕乎,于是发话了,要他们从大到小一个一个地说话,还提了要求,一个说话的时候,其他三个不许插嘴。
陈乔江是四人中最大的,他排在第一个说话。他一脸得意地把抱在怀里的匣子放到青舒跟前,“诺,这是送姐姐的礼物。祖父祖母说了,这是好东西,不许转送给人,要姐姐自己留着用。”
青舒诧异,打开匣子,揭开包裹用的绸子,捧出一物来,“这是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