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有被男子强抱在腿上的羞恼与尴尬,一脸自得。
一直注意她神情变化的周伯心生警惕之余,只觉被她戳过的地方像烫到一样,点点炙热之咸冲击着神经,令他一时哑然。
青舒戳够了他的胸口,改捏他的胳膊和肩膀,“看你外表文质彬彬的,没想到里面还挺有料儿的。”她这儿捏捏,那儿捏捏,捏完左边的捏右边,“你这一身硬梆梆的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她研究的认真,问题问的也认真,没有一星半点的不自在。
沉稳如周伯,这会儿也不免脑子当机。这还是见他就躲的阿舒吗?这还是触碰一下便努力要甩脱他的阿舒吗?
青舒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态变化,心里暗哼一声。她捏够了他的胳膊和肩膀,盯着他的脸,却不直视他的眼,视线只在他的脸、鼻子、嘴巴和下巴周围游移。不多时,她点了点头,竟上手以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很郑重地评价,“你长的还行,虽然不能貌比潘安,但还是能跻身英俊公子行列的。”
周伯微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抓住了她作乱的手,“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青舒很是严肃认真地与他对视,并抬了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
周伯眼中带着审视与警惕,还有疑惑与探究。
青舒自这才说话,“公子,此言差矣!调戏是什么?调戏是男子心术不正,对女子行不轨之举。我嘛,虽然被你这心术不正的调戏了。但是,我以着这世间最公正无私的眼光看你,避开个人喜恶,非常中肯地对你的相貌及体魄做了一番研究,并得出了最公正无私的结论,那就是:公子,你长的还行。”
周伯彻底风中凌乱了。
青舒这时候推开他碍事的手,两只手上去对着他的脸又摸又捏的,“哎,你一个男子,皮肤这么好做什么?”
周伯的风中凌乱也只是那么一刻,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眼底漫出了笑意,“还算满意吗?”他可以认为这是他们之间的突破么!
“什么?”青舒此刻真是不客气,继续摸,继续捏,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古瑞星那厮的脸摸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你们中谁的脸摸起来更舒服一些。”
有人不爱听了,咳嗽一声。
青舒的摸与捏还在继续,嘴也不闲着,“不用臭美,要说摸起来最舒服的,其实还是我家青阳和小荣的,你们和我家青阳、小荣比起来,差远了。”
周伯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青舒完全把他放到了青阳和洛小荣的等级上,就是他被当成孩子了。哪个男人愿意被自己喜欢的女子当成孩子?他环在青舒腰上的手臂一紧,“还要淘气下去吗?”
青舒大言不惭地争辩,“本姑娘如此地成熟、稳重、仪态万千,何时淘气过?”
闻言,周伯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怎么了?”他总觉得青舒今日很不对劲。
青舒却是拍了拍他的脸,“公子,家里有没有长的如你这般还行,又是十六七岁年纪的弟弟?”
“你怎么了?”他还是那个话。
“嘻嘻……笨啊,自然是拿来给本姑娘当上门女婿喽!本姑娘今年十五,定要找个十六七岁年纪的上门女婿。太小的还不算男人,不要。超过这个年纪的又太老,都可以给本姑娘当大叔了,自然更不能要了。”
周伯这下淡定不下去了,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纹,“我哪里老了?”
青舒惬意地轻晃双脚,“嘻嘻……大叔,别不承认,与本姑娘相比,你哪里都老?”
周伯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早先的约定,你想反悔?”
青舒却是突然打了个哈欠,“唉!昨晚没睡好,好困。行了,行了,你不老成不?快松手,本姑娘要回去睡觉。”
周伯,“话不说清楚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青舒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嘟了嘟嘴,一下环住他的脖子,娇柔地说道,“讨厌,人家想睡觉,你不松开人家,难道你想陪人家睡觉不成?”
少女清幽的体香若有似无地飘入鼻间,成熟稳重如周伯当场僵了身子,神思有片刻的恍惚。
青舒见此,收回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轻松推开他禁锢她的手臂,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还拍了拍他的脸,“不想老的太快,记得好好保养,嘻嘻……”说罢,她非常神气地扬了下巴,好心情地出了屋子。见到满院追打顾石头的小娟,她更是开心的不得了,竟低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往内院走。哼哼,他的人被她的人打,痛快。
等她回到房间,竟是迫不及待地扑到床上,哈哈大笑起来。谁说只有男子可以调戏女子!谁说只有周伯可以调戏她!自今日起,哼哼,只要他有所动作,她便要反调戏回去。以后,她不再只守不攻,她要主动出击。
听着内室中传出的青舒欢快无比的笑声,小鱼一脸疑惑地看向刚进门的小娟,“小姐似乎很高兴,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小娟只顾着追打顾石头,还真不知道公子和自己主子之间发生了一场调戏与反调戏的好戏。
周伯其实有追出来,只不过青阳收到消息刚好跑来见他,一下就破坏了他把人追回来并惩罚一通的打算。其实他的时间很赶,和青阳没说上几句话,护卫就提醒他该走了。他觉得遗憾,向内院的方向看了几眼,与青阳告别,由护卫们护着离开古府,离开了康溪镇。
出了镇子,与等在那里的古瑞星汇合时,周伯不名所以地看了古瑞星好几眼,下就把古瑞星给看毛了。
古瑞星一脸怕怕地说道,“我说兄弟,别这么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兄弟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很恶心知不知道?”
周伯的视线在古瑞星的脸上又停了停,哼了声,再不肯多看一眼。
古瑞星抱着手臂嚷嚷,“我说兄弟,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兄弟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等青舒收到周伯离开的消息,愣了。她还以为那厮与过去的每一次一样,会停留个把月的,这次怎么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他到底过来干什么的?难道是特意来占她便宜的?
阿琴三日回门,青舒批了假给古元河,让古元河不必惦记铺子里的生意,还让他们赶车回去,没让他们步行。当日是青阳他们几个的沐休日,青舒便把青阳派去了风味小食铺,让青阳充当一天的临时掌柜,负责记帐与收银钱。
青阳对这个任务很重视,不仅带了小尾巴洛小荣,还带了元宝当帮手。洛小荣有自己的一名护卫,青阳又有丁家宝护,青舒并不担心他们,让人准备了马车,去了庄子上。
明日是八月十五团圆节,她一为庄子上送些过节的肉,二为查看十亩嫩苞谷长的如何了,三为顺便送节礼。
马车先去了小古家村。古大树带着儿子们在地里收豆子,只有古陈氏一人在家。青舒没有进门去,挑了车帘和古陈氏说了两句话,留了节礼匆匆离去。之后去了大古家村,青舒没有进村,只是派人把节礼送到了三爷爷家,这才赶去了庄子上。这两家的节礼一样,二十斤的白面,二十斤的白米,十斤猪肉,四包糕点。
青舒让马车停在了十亩苞谷的地头儿,吴管事带着三个人已经等在这里。
青舒下车了,看着依旧秸秆翠绿的苞谷,“如何?”
吴管事答道,“小姐,我们大致看过一遍,米长的差不多,用指甲按破了出白色汁水的并不多。大多的米还没长好,还需要一些时日。”
青舒点了点头,“你现在带着人掰上三十几棒子,我要带走。再有,明日早起你带着人掰上五六十个棒子,用背篓装好,上边盖上东西,别让人看出来是苞谷。记得赶在辰时前送到镇门外,我会派人接走。”
吴管事答应一声,亲自带人进地里。因为先前看过,几个人很快便掰了三十六个棒子出来,装好,放到青舒带来的板车上。
青舒看着与周围明显不同的十亩苞谷地,“今日便罢了,自明日起,你们辛苦些,要盯牢了咱们这十亩地,别让人把嫩苞谷偷了去。”
正文 no147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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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舒把三十几个嫩苞谷拿回府,取了二十个在自己的小厨房煮熟了,在锅里闷了一会儿,捞了十个出来。往卢先生的住处送了四个,管家和苏妈妈那边四个,剩下的两个给了小鱼和小娟。
不多时就到了晚饭时间,厨房准备的饭食端过来的时候,青阳他们三个结伴来了,后头居然跟着小笙歌。
陈乔江闻着味儿第一时间冲进了小厨房,青阳和洛小荣并不学他的猴急样,领着笙歌进了小食厅,挨着坐下来。
这时候小娟端了热气腾腾的苞谷进来,后头跟着着急吃的陈乔江。苞谷一上桌,陈乔江便不管不顾地抓了一个切段的啃了一口,口齿不清地申明,“笙歌,不许你跟我们抢,要吃回去吃。”
笙歌小声抗议,“不要。”爹爹说,家里的是给爹娘吃的,姐姐这边的才是给他吃的。
青舒警告性地瞪了还要说什么的陈乔江一眼,拿了一段苞谷给笙歌,顺便问,“笙歌,你爹娘在做什么?”
笙歌非常认真地举了一下刚抓到手的苞谷,“吃。”意思是在吃苞谷。
青舒立刻就懂了,卢先生真是一个吃货,为了自己多吃一些,居然把儿子支到她这边来吃,这爹可是当好了。
日升日落,又到了新的一天,八月十五团圆节。
府里有古强在,青舒也没什么特别要交待的,等车马套好,便出了门。三辆马车,被家丁们簇拥着,出了镇子。镇门外,庄子上送嫩苞谷的已经到了。丁家宝接过装嫩苞谷的背篓,放到最后一辆车里,与来人挥手告别,向锦阳城的方向进发。
第二日下午,青舒他们到达了锦阳城,直接去了陈知府的府上,得到知府夫人的盛情款待。出发前,青舒原打算住客栈的,那样进出方便、也不会觉得太过拘束。可管家提醒她,那样虽然行动上更方便一些,但情理上会让陈府不舒服。
陈乔江住在古府读书,任何人见了都明白陈府和古府关系匪浅,交往甚密。这会儿青舒来了锦阳城,不住陈府,反倒住在了客栈里,外人看了会怎么说?别说外人,就是陈家人也会多想。
所以,到锦阳城的第一时间,青舒登了陈府的门。一是送陈乔江回来探亲,二是未来的几日内都要住在陈知府的府上。
青舒不是自己来的,不仅带了小的出来,还有卢先生在。团圆节,卢先生给三个弟子放了三日的假。一听青舒要来锦阳城,卢先生就改了主意,要给三个弟子多放几日的假,并允许陈乔江跟着青舒回家探亲。卢先生又一想,他左右无事,便决定来锦阳城会老友。再之后,青舒拍板,把青阳和洛小荣也带上了。卢先生见此,便把自己家的笙歌给抱上了马车。外人看,他们一行人根本不像出来办事的,反倒像是拖家带口出门走亲戚的。
因为有青阳和洛小荣同来,并在陈府里作客,陈乔江非常高兴。他拉着青阳和洛小荣满府跑,谁也管不住,一刻都不能安生。他是府里受宠的小少爷,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他就像那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不说,小霸王的本性展露无余。也只有陈知府或卢先生在场的时候,他的横冲直撞,他的小霸王脾性才会收敛一些。
直到天黑透,陈乔江才松开青阳和洛小荣,被自己的亲娘叫走。玩儿的满头大汗的青阳和洛小荣这才被陈府的管事婆子给送回青舒身边。
青舒正抱着犯困的笙歌哄,见他们的模样,吩咐他们赶紧擦汗,担心他们不小心会着凉。
青阳和洛小荣擦过汗,凑到青舒身边坐了。青阳盯着赖在青舒怀里不停打瞌睡的笙歌,“笙歌要睡哪里?”
这个问题,让青舒想叹气。大概天下男人在带孩子这方面都是粗枝大叶的吧。卢先生高兴地抱了儿子上马车,一路上还算照顾儿子。可到了陈府,他被陈知府请去喝酒后一去不回,把儿子丢给了她这个黄花大闺女照顾。
小孩子要睡觉,自然是要找娘的,两岁多的笙歌也不例外。卢娘子远在康溪镇,青舒又没有法术,自然不能把犯困找娘的笙歌送回去。怎么办?只有哄着。笙歌还算乖,哄一哄就不哭了。相比而言,他比较亲近青舒,因此小鱼她们几个丫鬟及陈府的丫鬟婆子有心帮忙,但笙歌并不买她们的账,这哄孩子的任务只能落在青舒的头上。
洛小荣伸手,摸了摸笙歌的小手,“弟弟不哭,晚上和哥哥睡。”
笙歌的眼睛红的像兔子,瞅了瞅洛小荣,小小声地喊哥哥,想滑下青舒的膝头。
青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把他放到地上。青阳和洛小荣一下围上来,抢着和他说话,逗他。
孩子就是孩子,没一会儿,笙歌脸上有了笑模样,挪着小短腿跟着青阳和洛小荣在屋里跑,咯咯地笑。
这时候陈府有丫鬟来送信,说是卢先生喝醉了,已经被送回房,人睡的很安稳。
青舒摇头,一拍手,叫停三个小的,“好了,不早了,该睡了。来,咱们洗漱,洗漱完姐姐给笙歌讲故事。”
这事儿倒不用青舒动手,有小鱼她们手脚俐落地伺候。看着笙歌躺到床上,青阳和洛小荣坐在那里不走。
青舒不解,“你们怎么不回去睡?”青阳和洛小荣被安排在了隔壁的房间,而笙歌,只能留在青舒这里睡。
青阳和洛小荣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不说话?”青舒又问。
洛小荣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小荣也要听故事。”
看他们还算精神,青舒便让他们留了下来,给三个小的添油加醋地讲了三个小猪的故事。故事讲完,青阳和洛小荣这才恋恋不舍地去睡了。
笙歌揉着犯困的眼睛,还没有睡。青舒想了想,躺到了他身边,轻声哼摇篮曲。不知道哼了几遍,这才把笙歌给哄睡着。
青舒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哄孩子居然比干一天的活儿还要累人。这还是比较听话,比较乖巧的孩子,换一个淘气又叛逆的,不累死,也得气死。身边睡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还真不习惯,就怕翻身时给压着。于是,这晚青舒睡的并不踏实。
早起青舒把笙歌还给了卢先生,想到自己困倦的厉害,而卢先生却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她心里严重不平衡起来。她不客气地说道,“先生这日子过的可真舒坦,带了儿子出来不好好照顾,反倒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把儿子丢给了别人,哼!”
卢先生一点都不生气,对儿子说道,“笙歌,姐姐那么照顾你,快谢谢姐姐。”
笙歌便声音软软地说,“姐姐,谢。”
青舒弯了腰,摸了摸笙歌的头,“回家给你娘告状,让你娘骂爹爹。”说罢,她不看卢先生哭笑不得的表情,出门去了。
离开陈府,走过城中繁华的街道,到了外表并不华丽,铺面虽小而生意一直不错的古记包子铺。铺子有客上门,正带着两个九、十岁的男孩子在招呼客人的张娘子一脸笑意地抬头,欢迎的话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认出来人是东家,她便一脸惊喜地上前来,“小姐,您什么时候到的?”
青舒笑笑,一指靠边的一张桌子,“坐那里可以吗?”
张娘子自然说可以,引着青舒过去,而铺中忙活的一个小伙计(男孩子)先一步过来,拿了搭在肩膀上的白布巾将木凳拂了几拂,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恭敬却并不畏缩地退后几步,等待吩咐。
青舒坐定,并不说话。
小娟开口了,“店家,把你们铺子里拿手的吃食都来上一份儿。”这是青舒出门前交待给小娟的,不想在客人面前暴露自己是铺子主人的事实。
张娘子答应着,和小伙计走开,很快的亲自端来一壶茶,给青舒斟上。
等几个客人结账离去,青舒她们一桌的东西已经上全,吃上了。无论是主食还是菜肴,青舒挨个儿尝了一口,每一样都是慢慢品,想知道厨子的手艺是精进了,还是没什么改变,或者出现下滑。
等青舒放下筷子,张娘子这才走到桌边,“小姐有何吩咐?”
青舒的脸色倒是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很平和,“这个月的客人比之上个月多了还是少了?”
张娘子不假思索地答,“差不多,没多也没少。”
青舒用筷子夹了刚咬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