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一番,何需我特意去打听!”
被女儿掀了旧事,还包括不光彩的被退婚一事,古叶氏的脸变颜变色的。
青舒对古叶氏充分发挥了嘴不饶人的一面,“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不曾想有人连马的见识都没有。明明当年被他退婚,弄得颜面扫地不说,还毁尽了闺誉,不曾想却在多年后又与他不清不楚地玩起了暧昧。真有意思。”自然,这真有意思说的讥讽之意十足。
既然她要对付吴镇江,当然会把吴镇江的过往及家族情况打探清楚,否则怎能做到知己知彼!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大有收获。原来吴镇江就是当年勾搭上古叶氏的妹妹而借故退掉古叶氏的那个未婚夫。吴镇江现在的正室夫人叶紫,就是当年挖了亲姐叶蓝墙角的那个妹妹。
叶蓝虽生为嫡女,却生母早亡,又是女子之身,因此叶家人对她的疼爱有限。叶紫为继室夫人所生,既有嫡女的身份,又有亲娘的疼爱与维护,和姐姐叶蓝一比较,她在叶家更有地位。当年在京城求学的吴镇江舍叶蓝就叶紫,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年,被退婚的叶蓝嫁了古云虎,叶紫如愿嫁了吴镇江。既是姐妹反目,自出嫁之日起,姐妹二人再不曾来往见面,更不互通消息,形同陌路。多年后她们宁寺偶遇,先是惊喜相认,紧接着想起过往,于是不欢而散。
青舒在想,若是吴叶氏(叶紫)知道自己抢到手的男人还在惦记当年舍弃的女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再有,出嫁后的古叶氏独享丈夫,被丈夫疼宠呵护多年;而出嫁后的吴叶氏,虽然坐在正室夫人的位置上,可看着丈夫抬了一个又一个貌美如花的妾进府,不知有没有生出几分悔意!
青舒的毒舌,自然是把古叶氏的面子和里子都给伤了。古叶氏白着一张脸,霍地起身走到床边,倒在床上开始哭。
青舒觉得自己过了,可不知怎么的,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女人的眼泪很多时候是落给男人看的,你哭的再楚楚动人,没有男人在场也是白费。”其实她想说:对着我哭没用。不过嘛,说出来有点儿变味儿了而已。
古叶氏听了,哭的越发伤心。
青舒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坐了,想着吴家人差不多该到了。她很希望来的人里有吴叶氏叶紫。这样,她也好给没出息的小白花娘顺便报了当年的欺侮之仇。男人的战争是流血流泪的,不是生,就是死,干脆;而女人的战争是揭对手的伤疤、戳对手的心窝子的,把对手虐的死去活来,不要命,只要对手痛。
她其实无意与吴叶氏过不去,可吴叶氏早年欺负古叶氏再先,又算计她在后,再加上吴镇江对古叶氏的无耻勾引之举,逼得她不得不出手反击。不管是吴镇江,还是古叶氏叶紫,一样的无耻,一样的惹到了她。这一次,她定要他们这对极品夫妻看好。
有事可做的时候,觉得时间过的飞快。专心等待着什么的时候,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太过漫长。
青舒无聊的差点睡着的时候,终于有了消息,德县吴家人到了。同时,她如愿以偿,吴叶氏也来了。她看向床的方向,“娘,您的妹妹来了呢!娘要不要去见上一见?”
古叶氏红着眼眶坐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青舒用手理了理鬓角,“一为追债,二为我的丫鬟讨一个公道。这个答案,娘可满意?”
古叶氏凄然一笑,“别去招惹叶紫,她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不是她的对手。”
青舒挑眉,“哦!听娘如此一说,女儿倒是更想会一会她了。女儿很想问问她,抢了姐姐的未婚夫的感觉如何?幸福吗?女儿更想请教她,眼看着夫君一个接一个地往府里抬貌美如花的妹妹给她,她是不是开心地夜夜睡不着觉?”
古叶氏听了,张大了嘴巴,老半天缓不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想劝青舒几句的时候,青舒早已离去。
德县吴府的人气势汹汹地赶到康德镇,与本地的吴家人汇合,直奔衙门。眼瞅着衙门就在近前,却被停在路当中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吴府的家丁大喝出声,要马车赶紧挪开。
古府管家古强上前,“烦请这位小哥向你们府上的二夫人递一句话,康溪镇古府小姐请二夫人借一步说话。”
那家丁瞪圆了眼睛,“管你是什么小姐,主子们忙着呢,赶紧滚开。”
古强变了脸,“怎么说话呢?长了人嘴却说不出一句人话,什么叫滚开?你先滚一个给大家看看。”
那家丁听了,同另几人撸了袖子要动手。
“怎么回事?磨蹭什么?不知道主子们急吗?”一名管事模样的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走上前来。
那家丁便附在管事耳边一阵嘀咕。
管事听罢,打量几眼马车及跟随在马车左右的家丁们,对古强说道,“这位管事,今日主子们有要事在身,时间紧迫,耽误不得。烦请贵府主子让一让路。再有,贵府小姐欲见夫人,那便规规矩矩地递了拜帖,夫人有空,自然会回贴约见。这般莽撞行事,如何使得?”
古强来不及说话,却听古强的身后有女子高声嚷道,“你们二夫人当年抢了嫡姐的姻缘使得,你们二夫人如今欲抢了嫡姐的女儿为自己儿子冲喜使得,为何我家小姐要和你们二夫人评理使不得?”
这一嚷非同小可,引来好奇的视线无数。人们只见马车前缘上站着一个丫鬟,这丫鬟头缠白色绷带,长得粗实,正一脸怒气地瞪着吴府的管事。
吴府管事的脸立时变色,大喝出声,“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污蔑主子。来人,给本管事拿下。”
吴府的人要上前抓人,古府的人怎么会听之任之,眼瞅着双方要动起手来,就见吴府这边有一个丫鬟上前来,对着那管事说了几句什么。
那管事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然后招手让吴府人退后,像变脸一样,换了一副笑模样,“误会,完全是误会。”然后自己掌自己嘴巴子,“是小人有眼无珠,竟不知表小姐在此。今日夫人实在是有急事要办,不能和表小姐坐下来好好说话。夫人说了,请表小姐先回去,过得几日,夫人自当过府探望。”
站在前车缘上的丫鬟再次开口,“探望就不必了。我家小姐说,贵府这门亲戚我家小姐实在高攀不起。我家小姐在此,有两件事要说与你们夫人听。一,欠债还钱。别以为你们老爷做了四品官就能欠债不还钱。二,伤人就要赔偿大夫的诊金、抓药的银钱、养身子的花费。别以为你们吴府家大势大便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那管事不明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才为妥当。
而吴府这边的丫鬟对着古府的丫鬟呛声,“穷疯了是吧!居然挡在路中央见人就讹。吴府岂是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贱民所能招惹的。”然后对着家丁们娇斥出声,“都傻站着做什么,赶紧打走。耽搁了主子办要紧事,你们皮痒是吧?”
“呦,这是谁啊?如此的威风,居然要把本小姐打走。”青舒自马车中钻出来,脸上蒙着轻纱,由小鱼扶着,踩着马凳走下地。
古强及古府的家丁们齐喊“此处有恶人意欲行凶,小姐请上马车。”
青舒一摆手,“放心,吴府有个四品官,却是犯下罪责成了阶下囚的;吴府有个四品诰命夫人,却是德性有失的夫人,真要细究起来,这诰命保不保得住还另说。而本小姐,府中祠堂里供着将军爹的牌位,府中文澜院中供养着四品诰命的娘。本小姐也不是好惹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本小姐动手?”
正文 no141上门女婿
章节名:o141上门女婿
“你是哪家的女子?竟如此恬不知耻地挡在路中央,出口便是混帐话。你爹娘便是这样教养你的?”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上前来,质问青舒。
青舒打量此人,十六七的年纪,身形有些单薄,面色不是很好,这使得他的好相貌大打折扣。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而已。不过,想不起来不怕,她堵在这里只是要给吴叶氏填堵的,“笑话,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小姐说混帐话了?反倒是你,好好的书不读,竟站在大街上与本小姐进行口角之争,为难本小姐一个弱女子,你的恩师就是这样教你的?你爹娘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圣贤书你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书生面红耳赤地要争辩,但话没出口,呼吸变得急促,他抚了胸口,大口喘气,一脸的痛苦状。
吴府的管事、家丁及丫鬟急呼“少爷莫动怒”,一下围拢过来。管事扶住了书生,一个丫鬟为书生拍背,一个丫鬟为书生顺气,个个如临大敌般地急的不行。
环佩叮当中,吴叶氏甩开伺候的丫鬟不顾形象地冲了过来,“斌儿,斌儿,娘的斌儿。”到了近前,她对着书生又是摸头又是摸脸的,“斌儿,莫气,莫气,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对那些满嘴胡话的无知刁蛮女子岂可认真!”
被称为斌儿的书生终于缓过气来,“娘,儿无事,劳娘担心了。”
青舒冷眼瞧着,终于知道这书生打扮的男子是谁。他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宁寺看到的书生,也就是吴镇江和吴叶氏叶紫的嫡长子,吴天斌。叶蓝和叶紫同年同月出嫁,按常理,她们二人生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同岁也差不了几个月。
但,叶紫出嫁前便已珠胎暗结,嫁过去不过三四月便产下了吴天斌这个嫡长子。反观叶蓝,婚后大半年才有孕,十月怀胎生下青舒。如此,吴天斌便大了青舒一岁多。这吴天斌去年成婚,新婚不过三月,他的娘子突然暴毙,而他本人染了怪病,请了无数大夫医治,均无起色。
太医断为不行了的洛尚书的小孙子无药而愈的事情,吴镇江和吴叶氏不知从何处听说了,自然上了心,托人仔细打听了一番,一下牵出了青舒和青阳这对姐弟来。当时,他们夫妻二人的面色很不好。他们也想借用有福之人的福泽,可这有福之人却是与他们夫妻有过节的古云虎夫妇的子女。
吴镇江的意思是让吴叶氏去见古叶氏,认回这门亲戚,打好两府的关系,接下来要开口的事情会好办很多。吴叶氏不愿意,她不想向自己的手下败将低头。那怎么办?这时候,吴天斌的病再次发作,有道士荐言,可以试试冲喜。这冲喜的女子还不能是普通的女子,得是福泽深厚的,还可以改变身边人命运的。他们夫妻一合计,眼下合适的人选还是古青舒。
吴镇江考虑了几日,告诉吴叶氏,这事不用吴叶氏管,他会安排好一切,定抬了古青舒进门给儿子冲喜。至于用了什么手段,他警告吴叶氏不许过问。岂料,他专程为儿子的事情告假回乡,结果却是马失前蹄,在阴沟里翻了船。
吴府上下一阵忙活,把吴天斌弄上马车,说是要去看大夫。吴叶氏回头,看向青舒的目光很平静,“你是古青舒?”
青舒盈盈一笑,纤手一伸,有丫鬟将一样契纸类的东西放进她的手中。她拿好,将它抖开,甩了甩,“正是。吴家二夫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本姑娘今日在此,是专为追债而来。四年多前借去的两千八百两银子,限你们三日内还清。否则,公堂相见。”
吴叶氏嘴角微挑,“见了长辈不行礼问安;拦路张口就讹人;一次又一次地抛头露面四处惹是非,这一桩桩、一件件,叶蓝倒是教出了好女儿。”
青舒笑吟吟地回敬她,“吴二夫人说笑了,本姑娘和你很熟吗?你是何时看到本姑娘见了长辈不行礼问安的?再有,什么叫拦路张口讹人?吴镇江吴老爷于四年半前从古府借走了两千八百两银子,至今未还。怎么,看我们孤儿寡母的,以为好欺负,想赖帐不成?至于说到抛头露面,本姑娘很好奇,吴二夫人今日是为了何事要如此急切地抛头露面的呢?”她就不信了,吴叶氏敢当众说自己抛头露面是为了救j滛良家妇人的夫君。
吴叶氏身边的丫鬟大声说道,“放肆,夫人岂是你这等粗野的女子可以顶撞……啊……”
痛呼声起,吴府的人及看热闹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头上缠着白色绷带的小娟拍了拍沾了些许灰土的手,盯着捂着眼睛、鼻子痛弯了腰的吴府丫鬟,哼了一声,“没规没矩,主子们说话岂有下人插嘴的余地,还大府丫鬟呢,连我这等见识浅薄又粗线条的丫鬟都不如。”她自然不敢弄出人命,所以拿来丢人的并不是石块儿,而是土块儿。
吴叶氏看向青舒的视线阴毒无比。
青舒自是不惧,“三日内不还银子,本姑娘不介意趁着吴大老爷犯下j滛罪行之时告上一状,两案并一起审理了,也省得麻烦官老爷过两遍堂。”说着,她收妥手里的纸,眼含讥色地转身,由小鱼搀扶着上了马车。
因着四年半前、两千八百两银子等语句面露凝重之色的古强一挥手,“起程。”
眼见古府马车慢悠悠地离去,吴叶氏强作镇定地转身,面色平静地坐进马车里。当车帘放下,无人能窥见她的真情流露时,她心底的恨与怨汹涌而来,使得她差点拧碎了手中的锦帕,并无声地落下泪来。四年半前,两千八百两银子,这字字句句,刺得她心痛难当。
“大少爷,您不能下车,要好生歇息。”管事急切的声音传入正伤心的吴叶氏的耳中。
吴叶氏忙收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何事?”
紧随马车左右的婆子隔着车帘子回话,“回夫人,大少爷说身子无碍,想下车走走。”
吴叶氏急道,“告诉他,不可乱来。”
不多时,吴天斌的声音出现在吴叶氏的马车外,“娘,儿想与娘说说话。”
吴叶氏急道,“一个个的如何伺候的,赶紧搀了少爷上来。”
吴府华贵的马车内,吴叶氏与吴天斌面对面地坐着。
吴天斌的脸微带苍白之色,“娘,她就是古青舒吗?”
吴叶氏抚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斌儿,是爹娘不好,竟眼拙地还想娶了如此无礼的丫头给你。斌儿放心,从今而后,娘再不提娶那丫头给你的话。”
吴天斌却低了头,叹了口气,“娘,不知是不是孩儿多心了,刚刚病发,竟没有往日那么疼痛,再有,疼痛的时间也比往日短了小半刻钟。”
吴叶氏先是震惊,而后狂喜,“斌儿,斌儿,这是真的?”
青舒一行人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古叶氏绞着手中的锦帕,“你,你见到她了?”
青舒如实作答,“嗯。”
古叶氏小心翼翼地盯着青舒,“那你……”
“我堵了她的去路,当众告诉她,欠债要还。”青舒回答的痛快。
古叶氏纠结着,似乎有话要说,可犹犹豫豫的一直没说出口。
这时候,小鱼进来禀报说一切准备停当,可以出发了。如此,她们一行人结了客栈的食宿银,向镇门方向慢悠悠地行进着。他们一行人刚出了镇子,就有人送信儿。吴叶氏硬闯衙门牢房,抓花了吴镇江的脸。
马车内,无精打采的古叶氏听了,坐正了身体,眼睛瞪老大。
坐在古叶氏对面的青舒掏了掏耳朵,“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古强对前来送信儿的乞丐说道,“你再仔细地讲一遍。”
蓬头垢面、看不出模样的乞丐便提了声音说话,“吴家三老爷带了四五十人闯了衙门,闯进了牢房。吴府二夫人和二老爷讲了几句话就吵起来了。二夫人连骂带抓,把二老爷的脸都抓花了,血印子一道一道的。”
小鱼替青舒问话,“他们讲什么吵起来的?”
乞丐抓抓脏乱的头发,“二夫人问二老爷,‘四年半前的那笔银子,是不是跟那贱人拿的?’二老爷说‘闭嘴。’二夫人哭骂‘吴镇江你这个老不修、黑心肝儿的,这么多年你居然还跟那贱人勾勾缠着,怪不得说有办法让古家点头答应冲喜。你这个没良心的。’二老爷生气,甩了二夫人一巴掌。二夫人尖叫着挠了二老爷的脸。”
小鱼又问,“然后呢?”
乞丐接着说,“三老爷要带走陈谷子和他娘子,知县老爷不让,正吵吵着,爷爷就让我们过来送信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