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沈寄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都在。这传了出去对自家夫婿的官声很不好。
但是,没几天,她们就陆续病倒了。沈寄体谅她们年岁大了,没法子像自己这么奔波也只有安慰她们好生养玻≦猪文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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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同知作了个揖,“有劳夫人。”他也让自家夫人去,可是刘夫人说那些灾民太可怕了,生怕他们蛮不讲理到时候冲撞起来。推说自己年纪大了,又有病。这位魏夫人倒是很干脆,直截了当的同意去。其实,这本该是男人的事的。可是,他去了,没能弹压住情绪不稳的灾民。
沈寄坐着马车出去,没到半路,便有人来抢马车。老赵头的鞭子厉害,舞得虎虎生风的,大吼一声:“这是知府夫人的马车,谁敢来抢?”
马车里苜蓿也拿了柄剑护在沈寄旁边,马车周遭的护卫、小厮更是立时将马车护了个密不透风。
沈寄撩开帘子往外头看,外头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就在护卫和小厮的外围。这么多人,朝廷的确收容不了。可是想想办法,在城里城外开阔的地方搭上帐篷也不是就不行了。难道是因为城里富户陆续出逃,搞得人心惶惶,灾民不听招呼?
外头有人问道:“真是知府夫人?不是说知府夫人坐船跑了么?”
沈寄朗声一笑,“我自然是知府夫人,你们该知道知府大人就只有我这一个夫人而已,如假包换。”
“是知府夫人,我见过,前些日子我还同知府夫人一起吃过粥呢,就在慈心会。”
沈寄这十多日都在外头奔忙,还是小有名气的。很多人都是听说连知府夫人都跑了,扬州府有钱有势的人都坐大船跑了,扬州府一直地动,将要被朝廷弃了,等日后再回来重建。这才鼓噪起来上街见到有钱人家就冲进去抢。想着有了银子自己也好跑。方才被官兵打散了,一群人上街来看到这辆马车还算华丽便涌了过来,倒没想到是传闻中早就坐船逃走的知府夫人。一时,人群就慢慢的静了下来。偶尔几人说话也是在向旁人介绍着这位知府夫人的行事。
沈寄挑眉,这么说是慈心会收容的人。怎么也跑到大街上来了?
“我记得你,你怎么也跑大街上来了。怎么,我家里孩子病了才两日不去慈心会,下头竟然就不管饭了么?”
原来是家里孩子病了,这就难怪没去了。
还是方才答话的人应道:“管的,只是有人说不过是哄着咱们,把人稳在城里。”然后又说了什么朝廷要弃了扬州府,日后重建的话。
沈寄瞠目结舌,谣言真可怕。眼前这些人,都不是智者,他们不过是因为受灾而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也就怪不得他们一听到人说的这些话就惶恐起来。再看到没受什么灾的大户富户,一家家的举家出逃,便有些信以为真了。这个刘同知,他就该把那些大户都拦下才是。这里又不是震源,又没有生命危险。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为身在震源的魏楹担心。
“这是谁胡说八道啊,扬州自古繁华,朝廷哪舍得啊。何况扬州府虽然现在看起来残破,也不过是被波及。所谓十室九空,更是无稽之谈。我和我两个孩子都还在府衙后宅住着呢,还有州府属官的家眷也都在。知府大人如今还在距此两百多里的震源安置重灾区的灾民呢。我正要往慈心会去,听你们这么一说,路上挺不平安的,不知道诸位肯不肯替我开个道?我们大家一起去澄清此事,也省得所有人都这么惶恐,大家都是良民,怎么做起打家劫舍的事来了。”
有人迟疑着问道:“那我们已经……衙门会不会抓我们?”
沈寄想了一下,如果要追究,更要出乱子。那些富户自己跑了,家里被抢了也是活该。于是笑道:“你们不过是饿极了去有钱人家里吃了几顿饭,这有什么的。只是过去了可以过去了,如果我这说清楚了,朝廷没有要丢下你们不管,赈灾钱粮都已经拨下来了了,刘同知正在清点准备分发。你们若是这之后再闹出什么事来,那国法可不容情!”
这些围着马车的灾民虽然 见不到沈寄的真容,但却能听到她笑语晏晏的说话,而且又有旁边一些灾民的佐证,知道她是个爱民如子的知府夫人,再加上她这一现身足以说明什么朝廷不要扬州府了是谣传,于是便放松下来,还答应替沈寄开路往慈心会去。
这一路跟收溃兵一样,又收了不少灾民,浩浩荡荡汇成|人流往慈心会而去,竟显得很是有序。沈寄不由得好笑,怕是贵妃娘娘出巡都没她这个排场。只不过人前马车前后跟着的是仪仗,自己的马车前后簇拥的全是衣衫褴褛的灾民。
不过,光拼人气的话,自己完胜!
其实她也不是一点不怕灾民不讲道理,直接把她给抢劫了,她还备了两个轻功高手,回头要是真的不可收拾,带着她飞檐走壁的逃命还是可以的。她方才一问,谁肯跟她出来,这些平素被魏楹养着,妻儿都被沈寄安置在搭帐篷里的江湖人便站了出来。有了这个底气,她还怕什么。
到了慈心会,沈寄便找了个高台,让旁边内功身后中气十足的老赵头帮着喊话,她说一句,老赵头喊一句,把灾民的情绪安抚好。
“要是担心我转身就跑了,可以派人到府衙门口守着。我之后上午在慈心会,下午在府衙后宅,毕竟我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要照顾呢,也不能成天不着家。我和我的儿女都在扬州府,知府大人在震源地,如此,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稳住你们,知府大人也不必让我们娘三个留下吧。好了,各自回收容的地方去,把我方才的话说给大家听听。安心等着,刘同知马上分发赈灾的钱粮到各粥棚。一定不让大家挨饿受冻,要是有困难只管到慈心会或是府衙后宅找我说话。看门的不敢拦着!”
这一日,沈寄便呆在慈心会的高楼上,那些灾民远远的看到那个窈窕的身影便觉得心安。回去的路上,有两个江湖人议论着,“夫人可真是胆色过人。之前在那条巷子里,我都捏把汗,她却是慨然无惧,还和灾民侃侃而谈。”
“这样的女人,可真不像是官太太。倒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江湖世家女子的风范。”
沈寄却是在跟苜蓿絮叨:“原来我什么都不用做,就杵在那里就够了。”
苜蓿忍笑道:“那是因为夫人做在了前头,今日换了哪位夫人来,哪怕是刘同知夫人,都不会有灾民能认得她帮她说话。因为那些夫人做善事都只做在了表面。”那些夫人都不愿意真正面对面的接触灾民,一则是男女大防,二则是根本不愿意和穷人接触。所以,也就没人能认出她们来了。
沈寄还在想,有时候魏楹其实也是个挺小心眼的男人,他巴不得把自己关在屋里别人谁都瞧不见。要是知道她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高处任人看,还不知会怎样呢。
接下来数日,沈寄依照承诺,上午都去到慈心会,下午就回到府衙。而且刘同知那里把赈灾钱粮都发放了,慈心会并济慈方丈的慈缘寺也领着人做安定人心的事,扬州府里的局势就稳了下来。今天沈寄甚至还把椅子拽着她裙摆不放手的小芝麻也带上了,带她看看那些灾民是怎么过日子的,还带她喝了徐方开的避免疫情的大锅药。
“好苦好苦!”小芝麻用小手扇着舌头。
“家里的给你加了糖你还 不肯喝,现在知道苦了吧。”
小芝麻苦着脸,方才是沈寄逼她喝的,而且还捏住了她的小鼻子,她无奈之下才张的嘴。沈寄便剥了颗糖喂到她嘴里。她便举目四顾到处端着碗喝药的人。
“好了,明儿不许再跟着来了,都跟你说了,娘是出来做正事的。”
“嗯。”小芝麻见一直不断的有人来请沈寄示下,乖乖的坐在一旁不捣乱。而且看到那些人都很尊敬母亲,她虽然小,也感到与有荣焉。
局势渐渐好转,余震也过去,接下来就是重建家园了。魏楹也终于要回来了!这大半个月,沈寄人简直是透支的,有儿女要看顾,府里也有不少事,还每日要去慈心会。现在终于得到魏楹要回来的消息,可以松口气了。
结果,魏楹却是坐着担架回来的,头上还绑着绷带。他也被砸到了,还好没有性命之忧。之前一直瞒着没让人把消息传回来,一则怕沈寄担心,二则也是怕搞得人心更乱。
沈寄看到的时候,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三个字未及出口,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据季白事后告诉沈寄,魏楹吓得单腿就从担架上跳了下来。是身旁的苜蓿和季白和沈寄接住的,徐方诊过脉后说她是积劳所致。还调侃道:“这下好了,你们一个伤一个病的,正可以厮守一番。”
魏楹没好气的白徐方一眼,“别说我没,你自己还不是累得脱了形。好在这一次的灾情是过去了。后续善后也在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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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 188 失望
听说府外来了不少人看望沈寄,魏楹蹙眉,“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啊?”
挽翠便道:“爷,听说大半是灾民,想必是感念奶奶恩德,听说她病倒了,特地来看看。”
魏楹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出去看看吧。”
季白便将拐杖递了过来,这几日沈寄是完全在休养,这会儿人喝了药睡着了。魏楹却还有灾后后续的一些事务要过问,不可能完全丢开手。
他出去门口看了看,那些灾民听说他就是年轻的知府,而且得知他是在震源地受了伤,纷纷跪地参见知府大人。
“大人都请起吧,你们有心了。夫人没有什么大碍,我替她多谢大家了。”
“魏大人,我们都是受过夫人恩惠的,这就要回乡了。听说魏夫人为了忙大家伙的事都累倒了,所以想过来就在这屋外给她磕个头,也算是尽尽心意。菩萨一定会保佑魏夫人早日好转的。”
说着纷纷磕了个头,然后离去。
魏楹回去见到沈寄醒了便说给她听,“你倒是比我这个知府还得人心一些啊。”
“这些都是慈心会收容的人,当然多谢我多些。那些灾区的百姓,一定不会忘了你这位一直在第一线的知府大人的。”
过了几日,陆续有返乡的灾民来给魏楹和沈寄磕头的。沈寄身体好些了便露了面谢过他们。
“女人天性要柔和些,所以有些事人做 起来事半功倍。你以后可不能说我就是在打发时间了。”
“嗯,知道了。”魏楹听说局面最不稳的时候,是沈寄出面稳定下来的,心头也是感慨万分。只觉得得妻如夫复何求。
“爹,喝药了;娘,喝药了。”小芝麻看吓人端了两碗药上来,很孝顺的提醒道。那天,爹爹回来的时候被抬着,接下来娘又一头晕倒,她真是吓坏了。
魏楹和沈寄一人端起一碗,喝完簌了口,小芝麻很贴心的爬到榻上,往他们嘴里各塞了一颗糖。魏楹和沈寄相视一笑,这倒真是同甘共苦了。
小包子不认得魏楹了,魏楹抱他他就不乐意,又扭胳膊又踢腿的,非得到了沈寄怀里才安分。沈寄看着他重又养回来的胖乎乎的小脸就开心。
一个月后,这场地动的余波也全都过去。那些出逃的富户大户陆陆续续全都回来了,慈心会那些夫人看到沈寄很是赧然。沈寄只当没那回事,对这些人本就不能寄望太高。还指着她们太平时那银子出来呢。
魏楹已经不需要拐杖了,毕竟没有伤筋动骨。当时的情形很危险,他一直没有说给沈寄听过,也不准管孟等人告诉她,如果问就全体忽悠。他回来听说沈寄在灾民被谣言煽动闹事的时候上街去稳定局面,心头当着是捏了把冷汗。对刘同知嘴上不说,心里是有些不满的。哪有自己搞不定把女人推出去解决问题的。何况,推出去的还是他魏楹的女人。
这天,沈寄正在逗着小包子玩耍,他已经五个月了,可以自己稳稳的坐起来了,完全是一个小胖墩。这个体型要长成魏楹那么修长,怕是需要脱胎换骨啊。也不知道魏楹小时候胖不胖。
魏楹派人过来通知沈寄换衣服准备接旨。
“哦,好!”沈寄赶紧把人交给||乳|母,自己在季白苜蓿等人伺候下换上四品诰命的大礼服。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接旨了,所以挽翠等人也算熟门熟路,立即着人准备香案等去了。
这次事情完结,刘同知很知情识趣的牵头上了道折子,把沈寄一年多以来所做的事,尤其是地动期间为灾民奔走,在灾民被耀眼鼓动闹事事出面稳定局面的一干事宜奏报了上去。这不,回音来了。
魏楹和扬州府一干官员已经受了嘉奖,嘉奖他们在地动期间应对及时得当,使损失降 低到最小。当然,对魏楹这个知府是特别提出嘉奖。现在这道旨意是专给沈寄的。魏楹知道这里头岚王应该有推波助澜,不过这是沈寄该得的,不必领他的人情。
沈寄按品着装,在庭院中央接了旨意。圣旨不长,说的都是四个字四个字颂扬的话。还对慈心会也提出了嘉奖。末了刺沈寄玉璧、珍玩、宫纱若干,黄金百两。最后沈寄恭敬的接过旨意,然后起身。魏楹赶回来陪了从京里来的这位公公喝茶叙话,末了给人安排节目。
沈寄将旨意拿到供奉牌位的地方去供奉,魏杉和魏杬都很敬服的看着她,“大嫂,你好厉害,皇上都特意颁旨嘉奖你。”
沈寄笑笑,肯定是现在需要立个典型,她运气好碰上了。不过这是好事,日后皇帝总不好打自己的嘴,说她没有妇德,然后往她家塞小妾吧。至于赏的东西,沈寄也笑吟吟的收了。传家之宝又多了。沈寄从京城带来的一个箱子,里头装的就是从前太后和皇后赏的物件。那些赐下的布帛她都裁了做衣裳了,其他金啊玉啊的物件到时候也佩戴上,有宴席的时候穿戴出去很有面子。宫里的东西还是外头不能比的。沈寄甚至还偷偷的把宝月斋的工匠叫到家里来观摩学习过。
当然,最大的好处还是在名声上头。方才的圣旨嘉奖,听说本朝唯有一门九骏的王夫人得到过。沈寄算是初步证明了走自己的路子也能走出个海阔天空来。不必一定要委屈自己去迎合太后等人的观点。这是她最高兴的地方。
所以,老七老八的恭贺,她高高兴兴的笑纳了。
“嗯,等你们成亲的时候,大嫂一定送份厚礼。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你们兄弟呢。你们大哥给三叔祖父的信里都写了,说你们长进很大。”这两兄弟就快要回淮阳老家了,魏楹特地写信回去报备了一下。
当晚,沈寄巧笑倩兮的趴在魏楹怀里问:“你给那位公公安排了什么节目啊?”
“反正不是上青楼,这个时候说他干嘛啊。”魏楹脸上有着餍足,不过如果媳妇儿不满足,他还可以再效力的。
“你们席间有没有说起董玉儿,哦不,董娘娘的境况?”
“说起了,她很得宠。不过,宁王前两个月又献了美人去分宠。反正宫里就那么回事儿。搞得合纵连横跟战国似的。”
“还是我们家这样好吧,完全不用魏大人你为内宅的事操半点心。”沈寄的手指在魏楹心口划啊划的,被他一把抓住,“今天得了圣旨嘉奖,这么开心啊?”
“那当然,这全天下有几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殊荣啊。我原本以为,还要等许久做很多事才能得到的。”
“你可不像被皇上明旨嘉奖就乐呵成这样的性子。而且你难道不知道,有了这一道旨意,日后出了什么事人人都会盯着你。你要是出血出少了,都会有人戳你脊梁骨。就像那位王夫人,因为教养嫡子庶子有方得了嘉奖,哪怕再多心酸,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沈寄一愣,对啊,她怎么乐呵的忘了这茬了。这是那一张圣旨哄着人白干活呢。日后她把全副家当填了进去,怕是也不能让人满足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第二天沈寄就广撒帖子把慈心会的骨干分子都请了来同喜。取了圣旨出来大家一起分享跪拜然后打开来看,上头对慈心会的嘉奖。众人都激动得很,也有人懊恼自己关键时刻没有像沈寄一样替身而出甚至逃了出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