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娘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拂晓,此时身上的伤口显然已经开始有愈合之势。
感受着心脏处的疼痛也明显减缓了许多,苏九娘轻叱一声。
想来是那厮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打着晋王给她喂那点艳尸散的名号,偷偷换了解药。
虽无人知,但苏九娘却清楚地很。
她小腿上中的那一刀,带着遇血即融的奇毒鸾鸣,可比艳尸散厉害得多。
鸾鸣入体,经脉寸寸翻折,心脏更是如被徒手撕裂一般。
那痛楚之感,比起千刀万剐也轻不到哪里去。
但苏九娘明知自己中此奇毒,却十分平静。
---那药来自她的故国。
药物深埋于她的心脏,脱经洗髓,即使她的内力恢复了,也让她在旁人探来,依旧如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一般。
但服药之后,就必须按时服用解药,否则她只有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的下场。
不过那都是后话,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她必须以安全的身份留在白国。
苏九娘收了心思,闲来无事,便坐起身四下看了起来。
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是用普通的松木打造,溢满了淡淡的松香,简约素净,就连床幔都是白蓝色,与她曾经所住的奢华居所大有不同。
想来是那个乔秉渊把她安排在了此处。
素闻白国的乔将军为官清廉,又功高盖主深受白帝猜忌,近几年更是削职罢官,连降多级。
而他唯一的儿子,从唐城之战凯旋归来后也被那白帝以莫须有的罪名当即革了职。
这客房如此素淡,苏九娘醒了这许久,也都不见屋中有个下人,看来乔府这日子,果真是不富裕。
此时天刚蒙亮,院中无人,苏九娘便自下床扶着墙在院中,走动了起来。
乔府虽不甚华丽,但亭台楼阁树木花草倒也自成一派景色。
后院之中更是竹林掩映,波涛环翠,清波之中,更有金石剑鸣之声。
苏九娘毕竟重伤初愈,走动到此时已是有些疲累,脊背上艳红的衣衫也打湿了大片。
但眼前竹林中的盛景,确是十分引人。
只见林中之人髻发如墨,眼眸明亮,挺鼻薄唇,五官极其俊朗。再加上他宽肩窄臀,身量修长,端的是十分好看。
一柄苍山负雪在其手中舞得铿锵铮鸣,气势如虹仿若千斤,所过之处,却又飘然惊鸿,婉若春风。
翻飞的竹叶皆被断成两段,飞扬似雪,有几片沾了那麦色肌肤的汗水,转瞬便像醉酒一般,下落也失了方向,歪歪扭扭,仓皇而逃。
乔秉渊正全身心练剑,对外界的变化更是十分敏锐,忽听林中异响,苍山负雪骤然而至。
面上强力的压迫感,让苏九娘属于死士的警惕瞬间被激起,低眉间,右手本能地摸向了发间的银簪。
好在见到是苏九娘的那一刻,乔秉渊脑中瞬时清明,急转剑锋,堪堪划过几棵修竹才收了势。
苏九娘抬眼看向乔秉渊,心中却大为震惊,这剑势看起来无害,实则凌厉肃杀,刚才逼至面门,那压迫感,让苏九娘差点出手。
而此时,他却又能如此快速的收势,毫不拖泥带水,这乔秉渊的实力,着实不一般。
苏九娘心中计较,不过是转瞬之念,再看向乔秉渊时,眉目中那份属于死士的戾气已然平复。
此时她已被乔秉渊揽入怀中,退离原地数丈,待到两人稳稳落地,那被划过的几棵竹子才东倒西歪的砸了下来。
乔秉渊此时满身热气,上身又未着寸缕。
在这春日凉风中,两人离的如此之近,连其喉结处那滴汗珠滚落的曲线都看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