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开口,跪在地上的夏山便也不敢说话。
从在秦岭边上跟丢了那个该死的李长安之后,夏山就带着人到了长安城,进了右相府邸。
而他从进来之后,就一直跪到了现在。
右相刚刚回府。
皇帝还留在城外南郊,而身负朝廷重担的右相,便是在宵禁之后敲开了长安城门进了城。
刚刚,夏山已经将从安西到长安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了。
“愚蠢!”
侍女们的按压,并没有消去李林甫心中的不满,他不由沉声开口训斥。
夏山浑身一抖,整个脑袋都磕在了地上。
李林甫的双眼,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那河边的人,定然是李昌那厮!”
李昌,便是如今的大唐左相李适之。
太宗皇帝曾孙,恒山愍王李承乾之孙。
说起来,李林甫和李适之两人之间,其实还能算得上是亲戚。
这是因为,李林甫的曾祖与高祖皇帝乃是堂兄弟。
只是很显然,这个时候李林甫并没有打算认这个亲戚。
夏山略带着些惶恐,小心的抬起头:“相爷,那人……”
李林甫眼中露出厌恶:“一介小小队副,竟然被尔等从安西追到长安来了,是不是今夜老夫的床榻边上就会出现一个手持兵刃的贼子啊?”
“末将惶恐……”夏山连磕带拜的解释着:“那李长安虽然小小年纪,却颇为狡猾,末将这一路折损在他手上不下十数人……”
“哼!”
李林甫冷哼一声,吓住了夏山:“老夫的钱粮便是喂到了狗肚里,也能带出些东西来。你……连饭桶都不如!”
夏山有些心急,不由开口:“右相……”
“相爷。”
躲藏在李林甫身后阴影中的幕僚喊了一声,而后开口:“一介十八少年,不过三年便能毫无依靠的升到队副,可见其人确有奇才,夏都尉想必也是唯恐惹出大动静,招致有心人关注,这才压着手段未曾使上。”
李林甫哼哼了两声。
他训斥责骂夏山,却并没有就此弃了对方的心思。
如今他刚刚有了宰相的名实,而圣人这两年渐渐有懒政之意,正是他用人之时。
此时有幕僚搬出台阶。
李林甫瞪了夏山一眼:“安西就不要回去了,留在长安,过往你就是南衙的人,如今也回南衙吧,替老夫守着这长安的进进出出。”
当年,还只是南衙一员普通兵丁的夏山,正是有了李林甫的看中,这才被调到安西一路提拔。
如今能重新回到长安这等最是繁华之地,夏山心中难免有些喜悦。
哪怕按照相爷的意思,他要干起看守长安城门的活计,他也是乐意的。
长安城,那就是在相爷的眼皮子底下,他夏山难道就没有更上一层的机会了?
于是,夏山赶忙连连叩谢。
李林甫似乎是有些倦了,挥挥手:“让你看守长安城门,是要你盯着那个少年,免得扰了圣人的清净。相府不留客,你且去火狼帮,找夏水分说吧。”
相爷这是要彻底绝了那个李长安溜进长安城惹出事端来。
夏山再次叩首,沉重立誓:“相爷,末将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要将那李长安给按下去,绝不叫他扰了相爷的清净!”
李林甫说圣人皇帝的清净。
夏山便说是相爷的清净。
立誓完成任务的同时,小小的拍了一击马匹。
很显然,李林甫有些受用。
他稍稍一瞪眼。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