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威尼斯商人虽然应该吊死,但是他们收了钱还肯办事,现在马尔马拉海上有条船。”
几个卫兵将朱斯蒂抬了起来,抬向了船舶的方向。
这是君堡最后的生的机会。
君士坦丁始终没有辜负他的朋友,将这个唯一生的机会,让给了朱斯蒂,而不是自己坐船逃生,当一个流亡皇帝。
朱斯蒂想要挣扎,可是几个卫兵抬着他,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朝阳升起,狄奥西多城墙,四十四里被悍不畏死的奥斯曼人,打开了九个破口,奥斯曼人已经涌了进来。
没有什么奇迹诞生,更没有救世主来拯救罗马。
君士坦丁走在大街上,逃兵正在涌向威尼斯的租界,想要从那里乘船离开。
君士坦丁并没有阻拦卫兵的溃逃。
虽然在狄奥西多城墙之后,还有一座君士坦丁城墙,但是以东罗马疲弱的国力,根本无法维护。
君士坦丁拖着剑,走向了城门,哪怕是他一个人,奥斯曼人想要进来,也要踏过他的尸体!
他说过,要与罗马同生、同死。
但是他等了许久,直到日上竿头的时候,那些带着头套的奥斯曼人,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鏖战了一夜,他有些眩晕的看着天日。
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胆怯,鼓足勇气赴死,但是死亡却迟迟不来,让他有些犹豫,但是很快,他就再次坚定的握住了长剑。
因为他听到了马蹄声。
有骑兵来了!
他眯着眼看着尘土飞扬的路上,数百名骑兵奔着城门而来。
“啊!”君士坦丁拖着长剑,冲向了敌人,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卫兵,这是孤独的冲锋。
来的这些人骑术极好,他们停止了三十步的位置,然后驻足。
“我是康国保民官王悦,你是大秦国人?”一个东方的口音响起。
君士坦丁的冲锋慢慢停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来个通事!”王悦眉头紧皱的说道:“去问问他是什么人?让他通禀大秦国的国王,就说大明远征军到了,别在城里缩着了。”
经过了不是很复杂的沟通之后,双方确认了身份。
王悦的头衔让君士坦丁面色极为怪异,罗马官制之中,保民官这三个字,其实是军事和民政官员的总称,除了奥古斯都和凯撒之外,最大的一个官职。
面前这个孤独的冲阵者,王悦面色也是极为古怪。
“你就是大秦国的王?”王悦终于翻身下马,摘下了自己的面甲,满是疑惑的说道。
君士坦丁的地位尊崇,已经好些年没有人用这种质询的语气,跟他说话,他点头说道:“是,我是罗马皇帝。”
天底下只能有一个皇帝,王悦没有理会君士坦丁的纠正。
他开口说道:“你把你的后妃和宫女都带上,然后抓紧时间跟我撤离,我这里只有一万的骑兵,等到奥斯曼人回过神来,咱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没有妻子。”君士坦丁无奈的说道:“至于仆人,更没有…”
君士坦丁曾经有两次婚配,第一任妻子死于难产;第二任妻子未过门就被奥斯曼人抢了去,最终病死在了奥斯曼的土地之上。
君士坦丁从来没想过复仇,现在罗马的实力,也不支持他的复仇,他要是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会让君堡陷入危机。
王悦摸了摸鼻子,这大秦国果然是落魄了。
“收拾收拾跟我走吧。”王悦点头,没有过多的询问。
君士坦丁退了一步,大声的说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王悦眉头一皱说道:“我宣布你被我们康国俘虏了!带走!”
王悦不喜欢废话,现在也没时间给他废话。
君士坦丁和朱斯蒂的命运相同,都是被人抬走的。
君士坦丁在最后走之前,将圣索菲亚大教堂前查士丁尼铜像手中权杖之上的红色铜球,给取走了。
这东西,按照王悦的理解,就等同于大明的传国玉玺。
据说是君士坦丁大帝,将分裂的罗马统一之后铸造而成。
用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话说,红苹果在哪里,罗马就在哪里。
王悦看了一眼君堡,带着近万骑卒,离开了君堡的领地,绕了半个圈,向着拔都而去。
瓦剌人的西进确是停在了撒马尔罕,不过是在修整和安定后方,也先依旧派了不少的人前往拔都探探路。
而王悦就是探路的先锋之一。
他带着一万乌兹别克人到拔都来探路,听闻了君士坦丁堡的大战,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偷袭了奥斯曼人。
他的人也不算多,但是让本就士气不算高昂的奥斯曼人,陷入了慌乱之中。
“你们为什么要跑这么远?难道就是为了救我吗?”君士坦丁被俘虏了,关在了车上,他高声的问着。
王悦看了一眼君士坦丁,摇头说道:“并不是。”
“瓦剌的大石,要到拔都摘他的红苹果,远交近攻的方略之下,我负责到拔都来探路,还要联系反对奥斯曼的势力。”
“适逢其会,能让奥斯曼难受的事儿,我们都会做。”
“再强调一遍,你被我们俘虏了。”
奥斯曼太强了,即便是西进的瓦剌人,也难说是奥斯曼人的对手,所以做一点力所能及让奥斯曼人难受的事儿,就是王悦此行的目的。
至于将君士坦丁俘虏,完全是顺手的举动。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君士坦丁问起了自己的下场,奥斯曼人会让他死在乱军之中,夺得王冠。
可是这些东方人把他俘虏了之后呢?
王悦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笑着说道:“这个得看我们的咨政大夫和瓦剌大石之间的争吵结果了。”
现在王复手中有乌兹别克军作为底气之一,也先在做一些事的决定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下王复的意见。
而此时的撒马尔罕城内,王复正在劝谏也先。
“你能不能不让瓦剌人随意杀人了?”王复颇为无奈的说道:“瓦剌人会在牛马还能跑的时候,就随意杀掉吗?”
“这些人都是大石的财产,他们为大石耕种、放牧、做工,随意杀人,不就是在偷大石的财产吗?”
“为何大石要纵容这种行为?”
最近王复收到了很多的案件,都是瓦剌人肆意凌辱、杀掉了突厥人、乌兹人、波斯人,甚至包括一部分蒙古人。
也先本来不想管,听到王复这么一说,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也先很不喜欢和王复论政,这个咨政大夫有一万种理由说服他,而且真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