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皇帝推行免费教育这么多年,愿意学理科的还是寥寥无几,官本位思想让学生们更愿意去学习能够考入政务学堂的学科,将来能够走上官场,那才是人生巅峰。
更兼之大明的理科学问大多数都是经验学科,总结的非常混乱,这些年光是整理编纂这些基础学科的教材,就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
科学的发展不可能只依靠几个在某些领域是天才的人才推动,而是必须要有一套系统地培养后备人才的机制,不能让人才出现断代。
想着这些复杂的问题,朱瞻基就感觉头疼,他现在真的再想被雷劈一次,让他能在后世的多待些日子,若是能把后世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书籍全部弄回来那就好了。
可是这种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还是要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进行积累。本来还想着从极西之地引进人才,可是经过比对之后才发现,极西之地的各种学科也才刚刚开始起步。
虽然有个别的学问已经超过了大明,但是在总体上还是要落后于大明,不过西方一些记录知识的方法倒是值得大明这边学习。
比起大明对知识的记录搞得晦涩难懂,西方的知识记录追求的是越简单越好,这样知识记录方式虽然比较枯燥,没有什么美感,但是学非常有利于知识的传播。
朱瞻基发现自己现在当皇帝真的没有一心投身教育事业更重要,必须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扭转大明朝官本位思想,趁着现在大明朝不用学习外语,让外语占据了孩子大量的学习时间,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理科。
朱瞻基带着卫队离开之后,孛罗也没闲着,连河都没过,马上下令从部落中调集三千骑兵渡过黄河一路不停地杀向了晋王城。
双方之间本就相隔不远,再加上土默特部都是骑兵,早上出发,下午就抵达了晋王城下。看着城下黑压压的骑兵,可把晋藩上下吓坏了,赶紧派人出去与孛罗交涉,询问孛罗为何要派兵到晋王城下。
孛罗知道皇帝就是要给晋藩施加压力,话说的越狠压力就越大,孛罗直接告诉晋王使者,他要晋王城,限晋王上下三天之内离开晋王城,将晋王城完好无损地交给土默特。
这样的要求使者哪里敢答应,慌忙回去向晋王朱钟铉禀报,晋王上下都聚在一起商议,该如何是好。
晋王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哪里有什么主意,眼见众人众说纷纭,顿时气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争吵,若是我们不答应这些鞑子的要求,他们万一真的攻城,我们拿什么守城,都等死吗?”
晋王朱钟铉除了父亲朱美圭之外,还有直系的起个叔叔,更别说还有其他旁系的一大家子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二叔交城王朱美垸看到侄子生气了,赶紧打圆场道:“大侄子,我们也是为了我晋藩着想嘛,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身为晋王还请多担待一些。”
“你们要孤怎么担待,鞑子大病压境,朝廷又不愿意出兵帮助,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将藩地交给朝廷我们自己返回边墙之内,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日子,谁也别干扰谁。”
三叔阳曲王朱美垙不干了,斜着眼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朱钟铉说道:“你想将我晋藩毁了不成,晋藩那是太祖高皇帝钦定的塞王,世袭罔替永守大明边疆,你一句话就想将我晋藩拆了,你问过晋藩上下了吗?”
“那你们拿主意,孤不管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大不了大家伙就都死在这城里,孤提醒你们,城外的鞑子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倒是够去东胜卫搬取救兵的,你们谁去,孤给你们批敕令。”
众人都不说话了,这么多年朝廷什么态度他们非常清楚,藩国是生是死与朝廷无关,那是藩国自己的事情,晋藩与土默特之间的摩擦那是大明内部斗争,双方之间各执一词,朝廷也没有办法管理。
当然朝廷真实的想法众人是没法细说的,毕竟这些暗藏的想法是摆不到台面上说的,就算明知道朝廷是有心放弃晋藩,晋藩也只能干着急生气,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当初藩王外迁的时候,朝廷给了各家藩王足够的自主权,藩地的财税、人事任命全部由藩王自己处置,除了每年需要向朝廷上缴两成的赋税之外,其余的与独立的国家没有任何区别。
这两成的上缴赋税,朝廷并不会花销,而是在藩国受到外敌侵略的时候,这些上缴的赋税会作为朝廷出兵的军费。
当然若是藩属国之间发生摩擦,那朝廷首先要判定责任在哪一方,然后再出面调停,原则上朝廷不会出兵干涉藩属国之间的争斗。
朱钟铉看到众人都不说话,一甩袖子扭头就要走,二叔朱美垸赶紧起身阻拦:“大侄子,有话好好说,要老夫说这事还得你这个晋王出面,我们在朝廷那里没有面子。”
“你们想都别想,爱谁去谁去,孤这就写奏疏辞去这晋王的爵位,你们谁想当孤可以推荐你们。”
朱钟铉是真的伤心了,坐上晋王的位置,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天天的不是被鞑子欺负,就是被这些叔伯讨债,谁都担心自己碗里的肉少了,可是晋藩就这么大的地盘,每年的产出有限,怎么可能供养的起晋藩这么庞大的族人宗亲。
其实晋藩现在发生的事,就是另一个时空大明后期的缩影,若是晋藩内部再来个造反的,那就更像了。
如今的晋藩看似风光。实际上早就已经被掏空了,向百姓追比也是没有办法,老百姓若是不能缴纳赋税,晋藩如今连正常的开支都支撑不起。
这就是朱钟铉一心想要退回边墙之内的原因,可是这些宗亲却还要想着跟朝廷要好处,让朝廷养着他们,朝廷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甩出去的包袱再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