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传来,在明军中的一休宗纯也返回了京都。
为了应对明军的压力,足利义教再次召集众臣商议对策。这一次再也无人敢于提出主战的主张,六万大军连一天都撑不下来,没人认为换了自己就能顶得住。
如今大家虽然不敢明说和谈的话,但是已经无人敢于反对和谈,就算是原本主战的关东强藩上杉氏家督上杉宪实也开始沉默不语。
足利义教想到了前些天主张谈判的山名持丰,便看向他问道:“山名大人,可有什么高论?”
“卑下无言以对!”
足利义教知道山名持丰心中有气,当初大家主战的时候,只有山名持丰一人主和。所有人不但不理解他,而且还出言对他羞辱。
“山名大人,如今皇国风雨飘摇,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其实将军心中已有定论,何必逼迫卑下,只要将军下令,卑下愿意去明军那里走上一遭。”
“本将军也不愿意妄动刀兵,奈何明国欺人太甚,山名大人可愿意为皇国到明军那里走上一遭。”
山名持丰心中冷笑,又想和谈还不想承担骂名,当老子是傻子吗?
“将军!不知将军打算以何条件与明军和谈,卑下也好心中有数。”
“只要不辱皇国国格,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又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山名持丰没有得到准确的条件,坚决不会点头去给足利义教背黑锅。
谁都清楚,这个条约别管谁去签订都是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无非是出卖的利益多少的问题。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还请将军给卑下一个底限,经过这一场战役,皇国再想不辱国格已经断无可能。”
足利义教眼见山名持丰不愿意为他分忧,心中有些恼怒,可是却又不能发作出来,现在除了山名持丰这个足够分量的重臣,已经无人愿意掺和进这种注定遗臭万年的事情当中。
“山名大人,本将军也给不了你底限,你就尽力去谈吧,无论谈成什么样,本将军都认可,本将军相信山名大人操守。”
“将军阁下!若是没有这场战斗,让明军看到了我国的虚弱,我们可能还能争取一个略微体面一些的条件,可是经过这一战,我们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主动权。
既然将军让卑下去谈,那卑下就去跟明军认真去谈,为了皇国卑下背负这点儿区区的骂名又算的了什么呢!”
“山名大人真乃忠义之臣,不管谈判结果如何,本将军都会向天皇陛下为大人请功。”
“区区虚名而已,卑下并不在乎,当初主和也不是怕死,而是为了让我皇国与明国有更多接触的机会,师夷长技以制夷。”
“山名大人说的不错,我们技不如人,那就努力向对方学习,总有一天我们能够赶上来,到时候今日之耻我们会加倍的讨回来。”
散会之后,山名持丰回到府邸,从但马赶回来的山名熙高向他汇报了明军的最新动态,以及他自作主张从俘虏中挑选了三千足轻的决定。
“你做的很好,我已经答应了幕府,愿意担任谈判使者。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差事就是个招惹骂名的差事,若是我山名氏不能在谈判中捞取一些好处,如何对得起本督背负的骂名。”
“家督说的是,家督为了山名氏不惜自毁名声,卑下敬佩万分,此生愿为家督牵马坠蹬。”
“罢了!本督之所以愿意出任这谈判是这的差事,也是看到幕府已经垂暮,足利氏不顾体面的削藩,必会遭至所有的守护大名的反对。
如今守护大名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幕府已经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迹象,这个时候即使没有明军的入侵,本督也要想办法增强我山名氏的实力。
廿年之内,皇国必然又是烽烟四起,群雄逐鹿的状态,这也应了明人话本所说的那句话,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家督为何断定皇国会天下大乱呢?”
“这其实并不难分析,足利氏夺取权柄的时候,本就是以下犯上,名不正言不顺,为了赢得地方的支持,只能大肆封官许愿,如今各地的税赋半数以上都被守护大名截留。
即使如此,各地的土地还在不断的被守护大名兼并,幕府的税赋收入越来越少,幕府越来越虚弱,地方越来越富强,强枝弱干这是取祸之道啊,长此以往就是一个明国的先秦战国时代。”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手中有兵有地盘者为王者,只要我山名氏手中有兵有粮,就算我们没有问鼎幕府的心思,其他人也要拉拢我们,我们也就立于不败之地。”
“就是如此,本来我还认为需要二十年的发酵,可是明军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乱世来临的时间可能要提前了。
为此我们不得不做更多的准备,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乱世,也为皇国保存更多的元气,不然有明国的介入,皇国的乱世会更加的惨烈。”
“是!卑下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你与教清准备接手明军退走之后的因幡与石见国吧,这两个地盘一定要牢牢的掌握在我山名氏的手中,同时你们二人将京极氏败退的出云国也占下来,京极持清有什么不满有我来应对。
正好你从明军手中要过来的三千足轻,你与教清一人一半,用于掌控地方。你回来的时候,明军统帅没有说他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没有!卑下回来的时候,明军正在忙着遣散俘虏的足轻,暂时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事情。这些足轻一旦扩散开,肯定会大肆宣扬明军的强大,我皇国的军队再对上明军就会未战先怯,再想战胜明军可就难上加难了,除非是我们能够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既然如此,我们收拾一下,明日你就随我出发,我这个谈判使者也该与明军统帅见见面了。”山名持丰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