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条件。”
“陛下圣明,确实要有许多的先提条件,首先我汉人百姓必须足够多,只有西南有了足够多的汉人才能让土民在混居中慢慢习惯我汉人的语言与生活方式。
其次就是必须将土民中的头人剔除掉,他们才是祸乱的根源。臣认为这次思任发叛乱就是一个机会,朝廷完全可以剿其贼首,分其部民,讲这些所谓的头领一抽,土民便是一盘散沙,只要朝廷再施以怀柔手段,便不难收其土民之心。”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朕发现一个漏洞,那就是西南可有这么多的耕地和粮食安置移民?”
“这需要朝廷给予支持,臣保证十年时间,大半的土司将会成为我大明忠实的臣民。”
朱瞻基哪里会相信他这种话,西南几个布政使司,土司何止千万,别说十年了,就是朝廷政策不出问题,也得是百年工程。
若是真要信了沐晟的话,那跟相信圆嘟嘟五年平辽没啥区别。不过总体来说沐晟的思路是对的,用军事压服土司,甚至可以虚其高位,让其不再挑动土民造反,然后再实施改土归流,辅以家国教化,才能慢慢将土民之心收服。
这种同化至少需要两代人以上,真正能同化的是二三代的土民,第一代的土民根本就没有同化的可能。
后世有很多老人,离开家乡几十年都不会改变乡音,这就是思想惯性。思想最容易做出改变的是孩子,只要教育好第二代、第三代的孩子,这些孩子长大之后才会真正的认同大明。
“黔国公可计算过朝廷需要在西南砸进多少钱粮,朝廷的财政能否支撑的住,西南山路崎岖,朝廷的粮食运进西南,尤其是云南,粮食的损耗有多少。
云南不同于交趾,交趾靠海,海路运输耗费很小,你有一点说的不错,西南的最大问题不是军事问题,而是经济问题和人口结构问题。”
沐晟被皇帝的话问住了,他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经济问题,他完全是从军事的角度出发。他没想到皇帝会从经济角度向他提问,钱粮问题那不应该问内阁吗?不过作为一个军事统帅,指挥作战的第一要素可就是粮草,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陛下恕罪,是臣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钱粮的问题。”沐晟在皇帝面前果断的承认了错误。
“无妨,现在是商议阶段,集思广益嘛!”
“臣谢陛下不罪之恩。”
“知道朕为何只要你守住怒江,怒江以西地区暂时不管吗?”
“陛下天威难测,臣不知陛下其意,还请陛下明示。”沐晟给皇帝拍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不过他也确实弄不明白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朕看你不光是看不明白,而且还觉得朕是在瞎指挥,这么放纵下去,会让思任发做大,到时候朝廷再想剿灭可就要花费更大的力气,甚至整个西南都要为之遭殃。”
被说中心思的沐晟低下头不敢与皇帝对视,他心中确实就是这么想的,这些土人畏威而不怀德,不打疼他们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可是想想自从皇帝陛下坐上皇位上所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在一片反对声中最后做成了,而且大明朝如今的国力蒸蒸日上,就连困扰大明北方的边患都被皇帝给平息了。
要说这样的皇帝会看不清西南的利害,沐晟是不相信的,若是皇帝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要这样做,那就只能说皇帝在下一盘自己看不懂的大棋。
“陛下!西南土司都是狼子野心,若是让他们认为大明军事疲软,不足为虑的时候,就会出现更多的思任发,到时候西南就会乱成一锅粥。”
“你的顾虑有道理,不过你说的那种情况是我大明的军队疲软,土司认为我们是软柿子,才敢于叛乱。若是我们给他们一个永生难以磨灭的教训,让他们畏惧我大明到骨子里,你认为他们还敢起不臣之心吗?”
对于皇帝的话,沐晟并不服气,这军力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有的,那也是需要大量的钱粮投入的,真以为话本上所说的那样,一挥手就能十万雄兵呢。
“陛下!趁着现在只有麓川一处土司叛乱,只要朝廷及时将麓川平定,其他土司就会老实下来,打麓川更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这样的小打小闹,土司只会认为朝廷是在以大欺小,虽然暂时能够压服,但是却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西南问题,朕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在西南牵扯。”
“陛下打算怎么做?”
“朕希望跳出更多的叛乱者,云贵川桂这四个布政使司要等到朕将其他的省份的新政推行完毕之后再一并解决,黔国公应该明白什么叫不破不立。
现在朕就给你托个底,朕准备在未来的十年内向西南投入一万万两银币用于解决西南问题,平均每年至少投入一千万两,朕呀钱砸出一个万世太平,那些土司识趣的朕让他做个富家翁,不识趣的西南的大山里有的是埋人的地方。”
沐晟震惊了,皇帝竟然藏着这样的大手笔,一年一千万两砸进去,自己对西南改土归流的设想完全可以实现啊!
“陛下打算要臣怎么做?”
“黔国公!”
“臣在!”
“你回去之后,所有的卫所训练都要抓紧起来,各个百户所必须能够顶得住十倍以上的土人攻击,能做到吗?”
“只能陛下钱粮充裕,臣保证没有问题。”
“好!朕信你,不过所有的钱粮不会经你的手,你能理解吗?”
沐晟神情一僵,随后又释然了,沐氏在大明超脱的地位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内地的军事主官早已经没有了财权,也就是他沐氏还保留着军事财政一把抓的权力。
“臣明白,一定会配合朝廷派去的各个职能部门的官员,做好交接工作,绝对不会拖朝廷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