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五品官服的文官满脸怒容,口中不停地怒骂道。
“杨兄何必如此恼怒,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吗?”
旁边一个同样身穿五品官服的男子出言劝道。谷讯
“可是我实在忍不了呀,那些人吃相也太难看了!”
杨清真脸色阴沉,自从上次朱由校加征商税后,杨清文觉得杨家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势力太过受制于人,特意走了不少关系,将他从登州府同知送到户部当了一个正五品的户部郎中。
这次朱由校发卖倭奴,他本以为杨家也能从中分一杯羹,毕竟杨家的私盐场也需要大量的雇工,私盐本就不合法,大量雇工难免有风险。
虽然他们杨家在山东那边经营了这么多年,关系网也不差,可若是能买到一些倭奴,他们的风险也能小上很多。
谁知道刘一璟他们这些高官,你三五千,我三五千的,直接将所有倭奴全部瓜分了,连根毛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听到杨清真的话,在场的人都是脸色一沉,他们这些人,谁背后没几份产业,若是能够买到一些倭奴,他们也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说不定家族还能借此壮大呢。
“对了,杨兄,你们杨家近在海边,想必和海上那些人有些联系,何不让他们从东瀛给我们带一些倭奴回来?”
这时候,另一人突然开口说道。
如果朱由校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够认出说话的人,冯铨,前世明末清初著名的汉奸,贰臣传中少数爬到满清内阁大学士之位还善终的汉奸。
冯铨这一番话让杨清真几人的眼前顿时一亮,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既然从朝廷手中买不到,那就从其他地方买嘛。
可是很快,杨清真便想到了不妥之处,皱眉道:“冯兄,这事怕是有点不妥啊,朝廷所发卖的倭奴乃是战俘,从其他人手中购买,若是被其他人检举,只怕是一场祸事啊,搞定不好便是丢官下狱的下场啊。”
买倭奴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可风险要是太大,那就没有必要了。
“杨兄多虑了!”
冯铨摇头笑道:“当今陛下对于东瀛人全无一丝好感,便是有人检举,陛下也未必会在意,更何况我们大可将这些倭奴安置在他人的产业下啊,到时候便是被人检举,也牵连不到我们头上啊。”
听完冯铨的解释,几人顿时陷入了沉思,在心中默默揣摸着得失!
许久后,杨清真才咬牙道:“干了!”
自从朱由校加征商税之后,他们杨家便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官盐亏本,私盐又不敢扩大规模,这次或许能够扭转局势。
顿了一下后,杨清真才接着道:“冯兄,联系的事情,我杨家可以安排,可是一些官场上需要打点的事情,还望冯兄能够帮忙!”
冯铨虽然只是翰林院庶吉士,但是冯铨父亲冯盛明现在可是河南左布政使,而且之前还任职过山东的按察使,在山东这边的关系网比他们杨家还硬,连他进京任职也是走了他的关系。
从海外弄倭奴回来,肯定瞒不住山东那边的官员,靠他们杨家去打点关系,必然少不了被狠敲一笔,而走冯家的关系,能少不少麻烦,而且还能将冯盛明和他们杨家绑在一起。
听到杨清真的话,冯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道:“此事容易!”
杨清真的打算,冯铨自然清楚,不过冯铨也没有太过计较,想要获得好处,难免要付出代价,他父亲虽然官不小,但是他们冯家却只是普通的豪门士族罢了,这一次或许会是他们冯家崛起的机会。
“既然如此,冯兄便等我的好消息吧!”
见冯铨同意了,杨清真也不含糊,当即写了一封信回登州府。
………
朝鲜,大邱城。
整个庆尚道被太白山脉和小白山脉、庆尚山脉所包围,只有少数的大城,而大邱正是其中最重要的大城之一,只不过此时的大邱城已经被努尔哈赤所占据。
城主府中,努尔哈赤神色阴沉。
“杜度,汉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看着脸色阴沉的努尔哈赤,杜度忐忑道:“回大汗,现在明人将汉城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探子根本潜不进去。”
“那永芳他们能不能突围出来?”
努尔哈赤再次问道,这次他之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整合庆尚道,重新建立防线,多亏了李永芳他们留在汉城拖延明人的脚步。
“很难!”
杜度一咬牙道:“现在明人的将汉城围得水泄不通,除非他们舍弃汉城中的族人。”
以现在汉城外面的数十万明军,想要带着近两万族人突围,根本不可能,不过李永芳他们舍弃了族人的话,逃出汉城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在明军中的强者反应过来前,脱离明军的包围即可。
不过这样一来,城中的族人就必死无疑了。
闻言,努尔哈赤身上迟暮的感觉又重了几分,许久后,努尔哈赤才叹息道:“想办法传信给永芳他们,让他们寻找机会逃离吧。”
现在汉城已经注定是死地,他也没办法去汉城给李永芳他们解围,汉城中的族人已经注定保不住,没必要再牺牲李永芳他们了,如今女真人中的强者已经不多,多一个强者也多一分希望。
“是,大汗!”
杜度连忙应道。
这时候,岳托匆匆走了进来,急声道:“大汗,大事不好了!釜山那边传来了急报,东瀛那边出事了!”
“东瀛那边出了什么事?”
努尔哈赤的脸色大变,猛然站起,如今他们想要对付明人,唯有借助东瀛人的力量才行,否则仅凭他们这十七万女真士卒,根本挡不住以百万计的明军,亡族灭种就在眼前。
岳托涩声道:“大汗,两天前我们派去东瀛的人回来禀报,东瀛人的新舰队被明人摧毁了,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办法再渡过海峡,进入朝鲜了。”
“你说什么!”
努尔哈赤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