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走后，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有人追着老师告别，有人迫不及待离开学校，还有人三三两两成群结伴预谋着去潇洒一回。我和蔡俞靖肩并肩往外走，一边走他一边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

    在我印象中，许晴晴一直属于那种很乖巧的女孩，从来不因为蔡俞靖对她好而骄纵发脾气，但事实证明，她们可能只是憋了大招在后头。

    事情的□□是有人给许晴晴发的一张截图，截的是蔡俞靖给郑可欣的一些留言，大意是他今天见到了一个人，笑起来和你很像，以及一些蔡俞靖刚开始追许晴晴时的心路历程。

    蔡俞靖说时神情很尴尬，底气不足地向我解释道：“那时候我还没喜欢上许晴晴啊，写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后来知道不好就都删了，没想到还有人截图……”

    “所以一开始我就让你和许晴晴说清楚，结果你没说？”我没管他的解释，直接问道。

    “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么…”

    我突然想起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感情就像烧制瓷器，倘若掺了一丝谎言和欺瞒，最后都会化为齑粉。这就是蔡俞靖和许晴晴的感情，无论后期再怎么精心呵护，也弥补不了一开始的不纯粹。

    “所以许晴晴就要挑在中考前一天分手？”我问。

    蔡俞靖没说话，侧过头看天上的太阳，日光勾勒出他帅气的侧脸，明明是认识了三年的人，此刻我却突然觉得他很陌生。我喜欢这张脸，喜欢他光芒四射的样子，也喜欢他靠在我肩上无声泪流的样子。如果说蔡俞靖是一笔宝藏，我就像贪婪守护财物的巨龙，既想向世人炫耀我的富有，却又害怕被人觊觎，只好把宝物深深地藏在洞穴中。

    但蔡俞靖既不属于我，也不可能被藏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会被他吸引，他也会被别人吸引，然后再互相伤害。我想保护他，想了解他所有事，我曾经以为我做到了，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做到。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否正确，但我确实陷入了一个诱人的陷阱。我渴求蔡俞靖受到伤害，想看他向我寻求帮助的样子，想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从蔡俞靖身上移开眼神，尽力让自己从这个危险的想法中脱离出来。

    “考试前她情绪不太好，我们冷战过几次。最后一次我在气头上，就发了条动态出去，说你一点也不像她。”蔡俞靖低声道，“第二天起来我就删掉了。许晴晴看到了，问我是什么意思，我没回她消息。中考前一天，她发了那些截图过来说分手，我到现在也没回。”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想分手，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我停下脚步，蔡俞靖不明所以地也停下来，微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我。

    “分手吧，蔡俞靖。”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道，“你们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说给蔡俞靖听，也好似是说给自己听。

    蔡俞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可是你分得清你想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吗？许晴晴是许晴晴，郑可欣是郑可欣，你既然还想着郑可欣，就不应该和许晴晴在一起。你说你喜欢许晴晴，但是你帮许晴晴补习成绩的时候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你在拿她们做比较，你想让她更像郑可欣。”我说了很多，眼神却错开蔡俞靖的眼睛看向他身后。

    感情里谁会没有私心呢？谁都会有，蔡俞靖不例外，我更不例外。

    蔡俞靖愣在原地发呆，我等了一会还不见他回神，就直接拉着他的手腕往前走。“分手对你们都好。现在也毕业了，以后在不在一个学校见不见得到面还说不准，别太难过。”

    “哦。”蔡俞靖被我拉着走，表情傻呆呆的。

    我心想难道刚才话说太狠了，刺中似乎有点清醒过头了。他对许晴晴温柔的无微不至，但却始终缺少从前对郑可欣的热情和投入。分手的打击似乎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大，轻而易举就抽身退出，继续过着生活。喜欢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可喜欢和难过过后，就什么都不剩了。

    短暂的高中生活新鲜感过后，日子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我从一回头就能看到蔡俞靖，变成了每天坐在窗边的座位等蔡俞靖路过。不过，保持点距离也挺好。

    我开始从蔡俞靖朋友圈里渐渐模糊，尽管他还是会习惯性来找我，找我聊聊天说说话。而聊的最多的，则是周以柔。

    可能这就是冤家不聚头吧，周以柔的成绩不行，但她有一对既望女成凤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