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搂在怀里:“朕想好了,若生男就取名丕吧。若生女,便叫昕。丕者,大也,真希望他能胸怀广阔,前途无量。昕者,如日东升,是为阳,当与其母一般,倾国倾城,光**人。”
其实,就算是生个男孩子,也不是历史上的司马丕了。因为历史上的司马丕,是司马衍的周贵人在三年前所生。历史上的司马衍,也在两年前已经逝世。历史上的杜陵阳,在四年前就去世了……
只是,大概是司马衍喜欢这个“丕”字,所以他要生儿子的话,还是叫司马丕。
“陛下……”杜陵阳已经泣不成声,紧紧的抱着司马衍羸弱的身躯。
司马衍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过了许久,杜陵阳才停止了抽泣,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司马衍。
“早点睡罢,朕回中斋了。”
司马衍不忍杜陵阳休憩,在张桓的扶助下,离开了显阳殿。
…………
次日晌午,司马衍在睡梦中醒来,突然格外的想念杜陵阳。
“起驾,显阳殿!”他对张桓说道。
在內侍的扶助之下,刚刚走到门口,正要登上步辇,他就只觉得全身一软,剧烈的咳嗽起来,脚下已经站不稳了,众內侍急忙把他抱了回来。
躺上了白玉床,司马衍依旧咳嗽不止,脸色潮红,全身瘫软。
跪坐在白玉床边的张桓,急忙一伸手:“仙丹!”
负责掌管仙丹的內侍,急忙将锦匣递了上来。
锦匣之内,只剩下了一颗仙丹,晶莹鲜艳,如同红色的玛瑙一般。
大概是其太鲜艳了,张桓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多想,依旧将那颗仙丹取了出来,递给了司马衍。
司马衍一口服下,又喝了一口热水,咳嗽果然逐渐停止了,眼中又有了神采。
张桓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
噗~
张桓满头满脸突然溅满了液体,浓浓的液体甚至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呆愣了一下,急忙举起衣袖一阵乱擦,将眼睛处的液体擦了干净。
一抬头,看到司马衍双目圆睁,又是一口红色的液体朝他喷来。
“陛下!”
张桓发出一声惨烈的大喊,惊得魂飞魄散。
…………
秦淮河。
一艘画舫静静的停在河水中央,随着碧波轻轻的荡漾,画舫的顶部,一面旗帜轻轻的飘荡着,上书四个大字“龙亢桓氏”。
这是龙骧将军桓温的私船,只接待重要客人,其本身停在下游方向的僻静处,其他的船只知道桓家的船在此,也有意的远离。
船舱之内,红毯铺地,装饰得极其华丽,丝竹声声,歌声悠悠,几名舞姬在翩翩起舞。温暖的河风吹进船舱,拂在脸上,格外的舒服。
龙骧将军桓温,作为主人,端坐在正中,两旁分别是中书监谢安和禁军将军司马无忌。
谢安和司马无忌,其实与桓温关系极其一般,虽然在司马衍面前一团和气,其实大家都心中明白,彼此不是一路人。
不过这次桓温破天荒的邀约,谢安和司马无忌倒也不便拒绝。
席间,三人只是饮酒作乐,欣赏歌舞,东拉西扯的闲谈,倒也没谈什么正事,气氛也是十分的融洽。
眼看已经过了晌午,到了申时,桓温依旧极力挽留两人多坐一会。两人虽然不知道桓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不好拂袖而去。
咚~
一声悠扬的声音隐隐的传来,哪怕是船舱内的歌声和丝竹声也掩饰不住,谢安神色一愣,侧耳静听。
咚~咚~咚~
当~当~当~
船舱外传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越来越清晰,船舱内的歌声和丝竹声也停了下来。
“钟鼓齐鸣!”
司马无忌顿时脸色大变,蓦地腾身而起。
钟鼓齐鸣,必要重大事情发生,上一次钟鼓齐鸣,是在10年前了。
那一次,是赵胤叛乱。
这一次,恐怕是一场惊天之变!
第一个奔出船舱的是桓温,司马无忌和谢安对视一眼,急忙也跟着奔到船舱门口。
一抬头,便看到桓温已从甲板上跳上了一只快船。
桓温回头,对两人一拱手:“两位还请稍安勿躁,我去先看看就来!”
说完一挥手,那快船便如飞而去,奔往对岸。
呼啦啦~
十几个手执利刃的精壮僮仆围了上来,谢安和司马无忌身边的僮仆也手持棍棒挡在两人身前。
“我们家郎主有令,两位贵人还请在船舱内休憩,歌舞美酒照旧,但须待郎主回来之后,方可离去!”领头者冷声道。
司马无忌脸色一变,刷的拔剑而出,对面的桓家僮仆,将手中的兵器齐刷刷一指,逼住了司马无忌。很显然,这些僮仆打扮者,就是桓家的私兵,战斗力不可小觑。
谢安淡淡的一笑,没有做声。
呼~
一枝火箭,从谢安等人身后窜起,直往秦淮河上空激射而去。
随后,下游方向一阵水响,五六艘快船如飞而来,直奔桓家的画舫。
每艘快船之上,都有十数名盔甲严明、手执利刃的悍卒,有的手中还持有弓弩!
转眼之间,那数艘快船就将桓家的画舫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一旁的司马无忌,顿时凌乱了,脸色微热。
桓温和谢安两人,都是深藏不露的狠人,早已各自都有算计,唯独是他居然没有半点察觉。
那领头的桓家家将见势不妙,倒是爽快,当即一挥手:“撤开,恭送两位贵人!”
谢安哈哈一笑,与司马无忌并行,登上了一艘快船,也飞速的往岸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