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升愣了愣:“原来父亲有这种考虑,可孩儿不明白,您为何要挑选沛王呢?”
郑远宁沉声道:“如今沛王向天下人表明争储的决心,陛下却没有阻止,这说明陛下也没有决定好让谁继承皇位!”
“孩儿也有此猜想。”
郑远宁哼道:“除了两位殿下外,还有武氏虎视眈眈,将来陛下百年之后,你觉得天下大权最有可能落入谁人之手?”
郑玄升沉吟道:“从目前情况来看,一开始一定是武氏一族把持朝政,如果太子继位,武皇后有可能还政于太子。如果沛王殿下继位的话,应该会和武氏一族有一场争夺。”
“还政于太子?”郑远宁冷笑道:
“没有人会轻易让出权力,尤其是武皇后这种有野心的女人。太子继位的话,很可能成为武氏的傀儡,只有沛王殿下继位,才有可能铲除武氏。”
郑玄升凝思片刻,沉声道:“父亲,孩儿感觉武氏一族前景更好,朝中有武皇后控制内政,军中武承嗣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您为何不选择武氏呢?”
郑远宁眯着眼道:“你当为父是如此草率就做出决定的吗?我仔细分析过武氏的为政举措,她比当今陛下更加偏爱寒门子弟。”
“啊,这个倒是,她用人似乎根本不看门户出身!”
“而且这个女人比当今陛下更狠,若是让她获得乾坤独断的权力,对我们来说,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郑玄升想起前任王皇后一族的下场,默默点了点头。
郑远宁感叹道:“所以我也是别无选择,太子懦弱,虽做了二十年储君,然而在与沛王的几次交锋中,都落在下风。你瞧瞧,朝廷百官中,现在还有谁会投效他,我们总不能选他吧?”
郑玄升道:“听说河间郡王李崇义和邓州侯岑长倩,近日都经常去东宫走动,还有郢阳伯宗楚客,一直都比较支持太子。”
郑远宁摇头道:“除了岑长倩是被戴至德说服外,其他两人都并非真心辅佐他。李崇义是受皇帝的命令,宗楚客是受皇后命令,这你都瞧不出来吗?”
“陛下和皇后殿下既然选择帮太子,为何又不阻止沛王争储呢?”郑玄升奇怪道。
郑远宁冷哼道:“帝王的心思谁能猜的透,也许涉及到什么皇家隐秘吧。”
郑玄升点了点头,忍不住道:“父亲,您觉得沛王殿下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郑远宁训斥道:“你只要记住,这是我们郑家唯一的出路,明白吗?”
郑玄升凝神屏气:“孩儿知道了。”
……
二月初六,武承嗣从床榻上起身,看了眼身旁睡的正香的李芷盈,用手背在她脸蛋上轻抚了一下。
李芷盈立时醒转,对上武承嗣目光后,坐起身,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说道:“你今日就要走了吗?”
武承嗣点头道:“是啊,薛将军大年初四就走了,祖父婚事结束后也出发了。如今天气转暖,我军随时可以向高丽进攻。早一日打败高丽人,我也好早一日回来与你团聚。”
李芷盈从小在军营长大,倒也不像别的女子那么多离愁别绪,披了件衣服,微笑道:“郎君,妾身为你穿衣。”
拿起旁边堆叠的整齐的衣服替武承嗣换上,穿好外衣后又在外褂上披上铠甲。
武承嗣瞧着她一脸专注的表情,柔声道:“我不在家时,你在府中可有事做?”
李芷盈笑着说:“有啊,妾身可以弹琴作画,无聊时也可以让玉锦、太平来陪我,郎君不必担心?”
武承嗣将她额间一缕秀发搭在耳后,微笑道:“我知道你平日最爱行医施粥,你的小医馆可以继续经营下去,施粥的事也可以尽管做,为夫都支持你。”
李芷盈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