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李煜还是李从善,甚至是李季操当国主,亦或大宋打过来,他严续都是稳坐钓鱼台。可是如今对江宁虎视眈眈的,可是孙宇,他能够想象到,那位若是打下江宁,他绝没有好下场,就算他愿意放弃恩怨,对方也不会放过他。
“此事,就有劳严爱卿起草诏令,孤加盖印章发往各地便可。”李从善点头,眼下最要紧之事,便是稳定局面,度过这个冬天,带到来年秋收,便能缓过劲来。
至于向南攻伐,这事只能暂时作罢,先加强内部稳定要紧。
“陛下,最麻烦的事情,恐怕就是镇海节度使郑彦华的大军,该如何安抚?”徐铉出声说道,这要把城防交给郑彦华,人家在苏州打生打死,一毛好处没捞着,死了那么多人,朝廷总要安抚一番,否则这城防岂能放心交给他们。
“诸位爱卿,孤初登高位,眼下局势不稳,需你我君臣同心,共度难关。孤决意拿出良田万亩,分给勇猛善战的将士。每一个为我大唐出生入死之人,都不该被辜负。”李从善心一横,钱粮都没有,他还有土地。
以前当韩王时,他便有良田近万亩,如今这皇室的财产也到了他的手里,加起来不下两万亩,其外还有山川湖泊不少,拿出这万亩良田买平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老臣愿意出良田千亩,另外回去之后,联络旧日同僚,一道为陛下解忧!”如今宋军退去,他们便可以在江宁城中自由活动了。
严续往日在朝中便有不少门生旧故,与他关系极为密切,由他前去说项,基本都会慷慨解囊,这就是严续的最大价值。
“臣家境尚可,却比不得严相,愿出良田五百亩,另外也愿意游说同僚,为国主分忧。”徐铉赶忙跟上,他徐家也是大族,这些年,他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虽然自认为还是颇为廉洁的,却依旧置下了不少的家当。
徐家本就是江宁大族,这些年在徐铉的照拂下,也有数千亩良田,但是这些都是徐家的产业,徐铉个人能够一句话出五百亩,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他相信能够摆平族内所有不平的声音,毕竟若是他在朝中失势,族中失去的,肯定比这五百亩良田要来得多。
况且徐家的产业,可不仅仅是在江宁附近,在江州一带,甚至抚州,都购置了一些田庄,就是怕有朝一日,江宁出现大的变故,家族也能东山再起。
“臣愿意出良田三百亩,为国主分忧,往日交好的同僚,也尽力去说项。”贾彬的家境就更加一般了,兵部虽然也是很有油水的,但是如今这年月,手握大权的将领,他也不敢克扣。
况且贾家也不是什么大族,置办的田地也不多,城内倒是买了几个铺子,如今都被抢得空荡荡的。
“臣、臣愿出良田二百亩”礼部尚书孔举瞟了一眼面色尴尬的游简言,当即先一步开口。
礼部是个清水衙门,大家都是知晓的,不然孔举也不会当时以侍郎之尊,却要去闻香阁主持什么文会,说到底就去捞钱去的。
对于孙宇此人,孔举颇多感慨,他结识孙宇,可是比韩王还早上那么一会。
如今孙宇跟韩王走到这一步,他也怕韩王对他有意见,一咬牙,就将一半的田地给捐出去了。
孔举之前比较喜欢收藏,又没多少银子,最珍贵的,就是孙宇送他的那副前朝柳公权的字帖,如今也被宋军给收刮走了,一想到这个,孔举就心痛得直抽抽。
“孔爱卿有心了!”李从善点点头,倒没有为难他,本就刚当礼部尚书不久,以前也是穷惯了。
孔举跟孙宇有些私交,他是知晓的,不过礼部毕竟不是权柄极重的礼部或者兵部,倒不用太过担心。
如今未说话的,就剩下御史大夫游简言。
“游大人,陛下等着呢!”严续出言提醒,实际上就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了。
游简言比起在座的这些,出身便要低上许多,一辈子都在言官上混迹,为了往上爬,从来不私收贿赂,这也是严续最恨他的地方。
游简言作为御史大夫,这俸禄还是极高的,以前国主李煜,有时也会赏赐一些,照理应该过得还不错。
但是游简言此人,虽然不爱黄白之物,但是于政治上还是有野心的。为了拉拢下属,谁家有点什么事情,也都是慷慨解囊,这么些年下来,也就勉强在城中置了两间铺面。
游简言知道江宁低价太贵,倒也回老家筠州置办了些田地,以后也好告老还乡,过点清闲日子,可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陛下,老臣于江宁附近并无田产,但是,老臣愿意带着御史台众人,巡视各州,查处贪墨。得来的银两,全部上缴国库,以填补国库之空虚。”严续心思百转,他不想被李从善嫌弃,得体现自己的价值。
果然,李从善眼中精光一闪,眼下最缺的就是银钱,只要能搞到钱就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