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登基至今,干了多少违背祖制,违背太祖《大诰》之事,官员每每以祖制苦苦相劝,你嘉靖何曾听进去过半个字,要说朱家不孝子孙,你嘉靖敢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现在好了,你也要立祖制,后世不尊便是不孝,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种想法,几位阁老也只能在心里面腹诽几句,别说是说出口,就算是脸上都不会表露出丝毫来。
“几位爱卿此时心里面在想什么,朕心知肚明。”朱厚炜呵呵笑道:“朕无视祖制,是因为祖制对于大明的进步造成了掣肘,甚至对于大明的整体利益造成了侵害,比如宗室制度就是典型,可朕定下的这条制度会损害大明吗?
如果后世子孙枉顾,那么就说明后世君王被佛门洗脑,变成了虔诚的佛门弟子,身为帝王,崇尚教门,朕敢断言,对于帝国而言就是巨灾大难!”
“陛下见微知著,臣等钦佩。”
“其二,千年古刹香火鼎盛,寄托百姓之念,朕可以网开一面,可但凡兴建时间没有超过五百年之寺庙,一律拆除!”
“陛下,太宗皇帝兴建的大报恩寺至今不足两百年……”
“这……”朱厚炜觉得自己失言了,值得尴尬一笑道:“只此一例例外!”
“臣等明白……”
君无戏言?人家嘉靖帝可不会写这四个字,上句刚出口的话,下一句就脸不红,心不跳的自己驳回了……
“其三,但凡三十五岁下僧人一律勒令还俗,不还俗也可以,缴纳三到十倍赋税,以年龄来决定倍率!”
蒋冕忧虑道:“陛下,天下间的僧人不少都是从小出家,他们以寺为家,从小礼佛读经……”
“朕不管这些!”朱厚炜冷哼道:“大好青年,为何要长待佛寺,难道没长手没长脚,非得靠着香客施舍才能度日。”
蒋冕摇头道:“佛门也要传承,陛下此令等于是将佛门断了跟,几十年候,佛门后继无人,即便是大寺古刹也将彻底衰败,佛门不乏智者,只怕不甘心这般坐以待毙。”
“不甘心又能如何?”朱厚炜冷笑:“难不成天底下的佛门还能联合起来造反不成,若当真如此,朕倒是求之不得!”
“陛下此法过于激进,非仁君所应为……”
朱厚炜嘴角抽了抽,蒋冕这句话差不多就相当于指着他的鼻子骂昏君了,但是朱厚炜并没有动怒,因为他知道蒋冕并不是佛教徒,他现在说的话是就事论事,而不是站在佛门的立场来充当佛教的保护伞。
但是朱厚炜多少能体会到蒋冕话中的深意!
佛门也好,儒家也好,两者的共通性就在于都是通过语言文字来改变人的思想,只不过前者需要信众,从而让寺庙香火旺盛,而后者则是通过把持话语权,在这天底下让自身学说普及,从而达到利益的最大化。
现在朱厚炜执意要对佛门动手,而且用的还是绝户计,身为儒家大臣,蒋冕也好,这御书房里的重臣也罢,难免会生出兔死狐悲的想法,所以他们才想要不遗余力的来保佛门,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在保自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