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天大的能力,在基层,都没有什么用处。排在首位的是你的耐心,如果你没有耐心,你又怎么能做好百姓的工作呢?
你以为我之前跟你在说笑?没有耐心,以后能做成什么事?”陈松语重心长地说着。
谷</span> 自己儿子的缺点,陈松一清二楚。
虽然小的时候自己也经常磨砺他,但这和那些普通百姓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还要考虑收成如何,还要考虑明年年景如何,尽管自己在他小时候磨砺过他,但他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些事情。
他所做之事只有当下,至于未来如何,不用他操心。
性子看上去要比很多同龄人沉稳,但在陈松看来,还是有着不小的浮躁。
“没有一点点耐心,以后能做成什么事?普天之下有才能的人数不胜数,但成名的有几个?
别的不说,就说你师哥,当初参加科举,哪里能考过那些进士举人?到头来只是一个秀才,你是个自暴自弃了吗?
虽然愚钝,但凭借着自己的耐心,这么多年也做出了不少的成绩。你要是能有你师哥一半的耐心,不至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陈松指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孙智淼,以孙智淼为例子。
孙智淼开口劝道:“老师,师弟还小,不……”
“小?不小了!”
陈松直接呵斥,“我和他一般年纪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在乡野行医了。”
陈松非常严厉,和之前对待陈炯昌大不相同。
有时候,不严厉是不行的。以后的道路,陈松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你自己没做好的事,就由我这个当爹的来给你办吧。今天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是如何解决这种事情!好好的学着!免得传出去,被人说我陈松的儿子是个废物!”
陈松招呼着孙智淼,带着陈炯昌他们,先后离开这里。
在陈炯昌的带领下,去了那处田地。
那里的百姓还没有离开,天上的雨现在已经很小了,这些百姓三三两两的站在田间地头,说着刚才发生的那些事。
这些百姓也笃定,陈炯昌肯定会去而复返,所以就在这里等着。
他们想得也非常不错,陈炯昌确实去而复返。
只是这次来的可不只只是陈炯昌,还有陈炯昌的老爹陈松。
陈松来到田间地头,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事情。
和之前陈炯昌遇到的差不多,这些百姓们依旧在狮子大开口。
陈松试着劝说了一下,可根本行不通。
无法,只好先放弃这个办法,带着众人又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炯昌,陈松说道:“刚才那几个百姓没有任何松口,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会同意你提出的条件。
就算你同意了,你同意了他们的狮子大开口,他们到时候肯定也会提出更过分的条件。
就算他们到时候不会提出更过分的条件,你也不能同意他们。因为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后面就没有办法收场,一个个有样学样,这事就没有办法做!遇见这种事情不能硬来,只能迂回。”
说到这里,陈松看向旁边的孙智淼,“知道这些百姓是哪个村庄的吗?咱们去看一看!”
“这里应该属于王家庄,王家庄距离这里不远!”
孙智邈开始指挥着车夫,朝王家庄而去。
来到王家庄后,陈松去了里长家。
王家庄这里的田地,有很多地,都会被铁路占用。
庄子里一大半的土地,都会被征用。大部分百姓都已经同意,只剩下几个愣头青。
里长家的土地同样在被征用行列,他家的土地征用款,已经到手了。
占用的土地不过,只是窄窄的几行,五十银元。已经是高价了。
陈松来到里长家里,坐在院子中,详细的了解了一下他们村子的情况。
了解清楚之后,陈松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忧心的话。
“是这样的,你们村子里有很多人不同意铁路从他们地里过,我们和他们进行了商讨,可他们依旧不同意。
为了工期能够照常,我们决定换一个地方,绕过这里。我们现在已经做好了规划,五天之后我们就会停止在这里施工。
到时候,你们的土地还是你们的土地。发给你们的那些征收款,你们要还给我们!”
陈松这番话说出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里长,他一脸呆滞的看着陈松,万万没有想到陈松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自家人知自家事,占用的土地根本不多,再加上走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比较贫瘠的地方,五十块银元,已经很不错了,价格已经很高了。
再说了,这五十块银元已经被里长,自己的大儿子马上就要成亲,这五十块银元要用来修新房子,要用来下聘礼。
这事情早已经说好了,现在要是把这五十块银元交回去,那婚事不就直接凉了?
这可是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哪里能这样办啊?
“这不行啊,这不行啊,之前说好的!”里长一脸着急。
“我也知道这样实在不妥,你们村子里的那几个人我实在没办法,张口就问我们要五百银元,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我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时间一过,我就会带人过来重新收钱,你们好好想想吧!”
陈松说完话,直接带着人离开。
里长一大家的急忙在陈松身后追赶,想要说情,可陈松没有任何搭理。
陈松的马车逐渐远去,只剩下里长一个人站在原地长叹短吁,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坐在车厢当中的陈炯昌疑惑万分,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爹为什么要这样子。
这里是最好的路线,如果要绕过这里,成本要增加很多,而且施工难度也要增加很多。
再说了,也根本没有检查过周围的那些地方,怎么突然就说要换地方呢?
陈松早已经看出了自己儿子脸上的疑惑,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这种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参透,要是什么都必须由自己解释,那未免也太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