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垛豁口往外观察,只见不少的贼匪这会已经渡过了城外护河,砍断吊桥绳索将吊桥放了下去。
不过孙季德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攻城的器械,比如登城梯、撞车之类的东西,只能在城门外等待内应打开城门。
耳边听得瓮城里杀声渐息,城外众匪只当是内应已经攻下了城门,在城门外激动得嗷嗷乱叫。
沈宽压下攻击的念头,孙季德手下的这帮贼匪颇有章法,就凭他手下这几个弓兵,即便展开攻击,怕是也杀伤不了几个,反倒是会打草惊蛇。
“铁塔,打开城门,带人杀出去!”
他略作思量,转身对瓮城下的铁塔等人道:“这些该死的东西,刚在连塔乡烧杀劫掠过,身上必然带着不少财货,宰了他们,他们身上的财货,皆归大伙所有,沈某不取分毫!”
“谢沈班头!”一听这话,所有衙役都是精神一振,喜不自胜地向沈宽致谢。
“嘘声,莫让门外匪贼听到了,我丑话说在前头,贼人身上的财物留到战后统一收取分配。谁敢在战时去寻摸财货,休怪沈某翻脸无情!”
沈宽厉声把规矩先立下,又道:“一会城门打开,使枪的列横阵,一起冲出去戳杀,莫要孤身犯险,明白吗?”
瓮城众人哪敢不从,连忙低声应命,接着开始快速清理封堵城门的石块。
很快,堵门的石块就被清理干净。
使枪的,多半是上次经过沈宽训练的步快衙役,另外一些则是经刘元丰训练的马快,相比其他人,他们也更能领会沈宽刚才安排的好处。
清理完石块之后,他们迅速在城门后面列阵,列好阵之后,已经在城门边做好准备的人,立马把城门门闩取下来,奋力将城门推开。
“哈哈哈哈,杀啊!”
等在门外的贼匪,一见城门开了,都是兴奋地狂笑起来,都不用人招呼,就一窝蜂地往城里冲。
“杀!”
这时,已经准备好的使枪衙役们,则排成横排迎上去,手中两米多长的长枪,对着冲进来的贼匪快速戳刺。
“啊……”
马上就听贼匪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冲在最前头的贼匪,瞬间倒了一片。
“给我杀!”
听得下面开始接战,沈宽抓起重新填充好的火枪,招呼手下的几个弓兵,也开始对城下贼匪展开攻击,杀伤了对方几人。
“沈老弟,勿忧,我等来助你了!”
这时,就听远远的王化贞的声音传来,沈宽脸色一喜,再加上南城的人,别说防守城门了,就算反攻出去都不是问题。
正当他要下令继续追击,一举破了孙季德匪众的时候,又是一声爆炸声响,只见半里开外火光一闪,一颗炮弹呼啸着飞来,重重地砸进城门洞中。
当先一名衙役,半边身子都被炮弹打没了,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倒地身亡,四溅的血肉洒了旁人一身,周遭的人见着这惨烈的场景,都忍不住疯狂呕吐起来。
这还没完,炮弹落地又再次弹起,瓮城中一名躲闪不及的衙役,一条右腿齐根而断,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哀嚎,伤口的鲜血迅速在地上积成一滩血泊。
炮弹连续弹跳几次,动能散尽才终于停了下来,足足杀伤了三人,杀伤算不上多,但是其造成的伤害效果,实在太过可怕。
原本还士气如虹的守城衙役,就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唯余伤者那撕心裂肺的惨痛哀嚎,不过很快惨叫声就平息下来,这类的重伤,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没救的。
看着死伤者的恐怖模样,众衙役都是两股战战,士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还好,城外的贼匪也只是些没受过什么训练的乌合之众,这会被打得乱了阵脚,正四散奔逃,没能组织什么反击。
这样的情形,也就别谈什么反攻敌巢了,沈宽大吼着下令道:“关城门!”
他连喊了几声,城下的人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回瓮城,并将城门关上。
一会的功夫,王化贞、段伯涛、郭雄几人带着守卫南城的衙役赶来。
王化贞毕竟是个书生,见着城下的恐怖场景,脸色‘唰’地就变得一片惨白,捂着嘴快速跑到一个角落,把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都是‘哇哇’一阵呕吐,也就郭雄稍好点,边军出身,他见的死人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