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再次鼓掌喝彩叫好。
“妈妈来了。”
青鸾看着梅妈妈进来,微微一笑,坐正了身子,用丝绢轻轻擦拭了嘴边酒渍。
梅妈妈凑上前来,低声对周千瑞说道:“周公子,借一步说话。”
“在座各位都是本公子的挚友,有什么话,你在这儿说便是,但说无妨!”
周千瑞刚享用完青鸾的美人酒,心情格外不错。
梅妈妈迟疑了一下,只能开口说道:“天字三号房来了客人,是县衙的沈总捕头。他说与你交情颇深,想请周公子割爱,让青鸾去他那房间陪酒伺候。”
“放肆!”
“县衙一个小小捕头,便敢如此猖狂?”
“区区贱役,简直胆大妄为!”
没等周千瑞反应,他那帮公子哥儿朋友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跳脚起来,破口大骂。
在他们这些豪绅大户公子哥儿眼中,的确,沈宽真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头而已。
但是……
周千瑞却是吃过这个小小捕头的苦头啊。
“沈宽?”
周千瑞下意识地浑身一颤,之前周家被这该死的贱役整得有多狼狈,他作为周家长子是历历在目的,尤其是自己亲口吐出来的那一口血,那是抑郁至极,怒火攻心之下才有的呕血啊。
周千瑞至今不曾忘怀。
与自己交情颇深?
深你-妈的头啊!
周千瑞是真怕了沈宽这个家伙了。
不能!
周千瑞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因为一个青楼里的女人,再与这厮再犯争斗,连累周家再破财,自己再呕血了。
青鸾见周千瑞面色复杂,迟迟没有说话,泫然若泣地对周千瑞撒娇道:“周公子,奴家可不去陪那些粗鲁的差人!”
不过这会儿,青鸾柔媚的撒娇,听在周千瑞耳里,不似那般动人心弦了。
但难道真的在一帮狐朋狗友面前,眼睁睁地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给一个贱役?
他沈宽说割爱就割爱啊?
他周家大公子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他迟迟无话,随后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破口大骂一声:“沈宽这厮,真爱附庸风雅!本公子喜欢什么,他便喜欢什么,事事都要学本公子,连寻欢作乐都效仿本公子吗?真是……”
噗通!
话未说完,突然周千瑞闷哼一声,右手扶着额头,脚下几个趔趄扑倒在地。
一瞬间,便发出均匀的鼾声。
“周公子,周公子!”
青鸾急忙上前推了推,周千瑞却没有半点反应。
梅妈妈眼咕噜一转,闻弦歌知雅意,立马对青鸾说道:“周公子吃醉了,青鸾,你先去沈总捕头那里坐上片刻,一会等周公子醒了,你再回来陪他便是!”
紧接着,她对房中其他的红倌人们吩咐道:“你们好好陪几位公子饮酒作乐,莫要轻慢了。”
说罢,她一把拉起青鸾的柔荑,径直出了天字一号房。
青鸾又不傻,哪里会看不出周公子这是在装醉啊。
路上,她略有不快地问道:“这姓沈的不过是衙门里的捕头而已,一介粗人,怎地连周公子这等人物都要卖他面子?”
“你莫要多话。县官不如现管,咱们常乐坊这等风月之地,最怕的便是这等衙门公人。”
梅妈妈语重心长地提醒道:“青鸾啊,莫要怠慢了他,连周公子都不愿惹他,你得掂量掂量,把人好生伺候好了,明白吗?”
“妈妈放心,青鸾明白的。”
青鸾赶紧恭敬地回话,梅妈妈的话她显然听懂了,再者说了,在常乐坊这等青楼地,老鸨子就是他们这些青楼女子的天,她更不敢有半点违背。
等进了天字三号房,见了沈宽,青鸾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
原来姓沈的公人,也是器宇轩昂,俊美之色不逊周千瑞,根本就不是她印象中粗鄙公差的形象。
一时间,青鸾对沈宽又多了几分心甘情愿的温柔和热情。
沈宽他们这场花酒,一直喝到了三更天,众人才玩兴大足,微醺散场。
麻杆、铁塔还有冒家三兄弟,各自带着陪乐的红倌人去春宵一度了。
而青鸾作为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对客人素来不留宿不过夜,所以沈宽也就罢了在常乐坊过夜的心思,独自离开回了家。